天機子燃命傳來的那道斷斷續續、卻字字泣血的警告,如同九天玄冰凝聚的利刺,深深紮進了黑岩城殘存核心每一個人的心中,將此前因破壞汲取裝置而升起的一絲微弱熱氣,徹底凍結。
歸一節點是餌!一個旨在同化萬物、補全觀測者自身的恐怖陷阱!
這個真相,帶來的不是豁然開朗,而是徹骨深寒。它意味著,他們之前任何試圖直搗黃龍、攻擊所謂“要害”的想法,都可能是在主動跳進對方精心準備的絞肉機。
觀測者早已超越了簡單的毀滅,它在進行一種更高級、更徹底的“秩序化”清除,任何“變數”,都是它用來完善自身的“養料”。
黑岩城廢墟中央,臨時清理出的議事棚內,氣氛壓抑得能擰出水來。林霄依舊昏迷不醒,被淩清雪用精純鏡元小心溫養著,但他身體表麵那不穩定閃爍的數據斑痕,無聲地訴說著之前的凶險。
清虛子唉聲歎氣,掰著手指頭計算著所剩無幾的家當,臉上寫滿了“破產清算”的絕望。百裡玄抱著胳膊,靠著牆壁,眼神銳利如刀,仿佛在“品嘗”著空氣中彌漫的危機四伏的“味道”。
鴉辯則懸停在半空,綠豆眼數據流狂閃,不斷進行著推演。
“嘎!綜合情報分析:敵方戰略意圖已明確,為‘釣魚執法’式高階清除協議。我方若按原定思路攻擊歸一節點)行動,成功率低於0.0001,生還率無限接近於零。差評!這主線任務根本就是個刪號陷阱!”鴉辯的結論冰冷而殘酷。
“無量那個連新手保護期都沒有就直接進終極死亡副本的天尊!”清虛子哭喪著臉,“這還怎麼玩?打又打不過,跑又沒路費,難道真在這裡等死,或者乾脆投降?”
“投降?”百裡玄冷哼一聲,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弧度,“投降然後被那鬼東西‘同化’成它數據庫裡的一段標準代碼?老子寧可把這身肉剁碎了喂狗,也不變成那種流水線出來的玩意兒!”
一直沉默的淩清雪,冰藍色的眼眸緩緩掃過眾人,最終落在昏迷的林霄身上,聲音清冷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天機子前輩以命示警,絕非讓我等坐以待斃。觀測者布下此局,正說明它有所圖,亦有所忌。它欲‘釣魚’,我們為何不能‘喂餌’?”
“喂餌?”清虛子一愣。
“嘎!戰術建議生成中邏輯推演:敵方預設我方會攻擊歸一節點,注意力與防禦力量必向該節點傾斜。此乃‘陽謀’,亦是我方可利用之‘信息差’!”鴉辯的數據流突然加速,“執行方案:戰略欺騙!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百裡玄眼睛猛地一亮:“媽的!你的意思是咱們假裝要去砸那個‘歸一節點’,鬨得越大越好,把觀測者和它的狗腿子們都吸引過去?然後咱們真正的目標,是彆的?”
“不錯。”淩清雪點頭,“天機子前輩為傳訊,定然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甚至可能已經暴露。觀測者絕不會放過他。其所在的天機閣,恐已危在旦夕。前輩於我等有救命指路之恩,豈能見死不救?”
“救天機子?”清虛子倒吸一口涼氣,“可是天機閣在哪兒我們都不知道啊!而且觀測者肯定也派了人去抓他,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正因為觀測者認為我們會去歸一節點,或者龜縮防守,它派往天機閣的力量,反而可能是相對薄弱的!”淩清雪分析道,思路越來越清晰,“而且,天機子前輩最後傳訊時,雖信號中斷,但其神念源頭的大致方位和那股獨特的‘窺天機而遭反噬’的因果漣漪,我以鏡心感應,隱約能捕捉到一絲痕跡!這是唯一的機會!”
“風險極高!”百裡玄沉聲道,“但確實是目前唯一能打亂對方節奏,甚至可能救出關鍵人物的法子!總比在這裡等死強!老子乾了!”
“嘎!計算可行性:成功實施戰略欺騙概率:35依賴於表演逼真度)。成功吸引敵方主力注意力概率:60。救援天機子成功率:未知低於15)。整體行動風險等級:極高!但被動防禦生存概率低於5。結論:值得一搏!差評!這簡直是刀尖上跳舞,但總比躺平等死強!”
“無量那個賭上全部家當梭哈一把的天尊!”清虛子一咬牙,一跺腳,“罷了罷了!貧道這把老骨頭就跟你們瘋一次!不過說好了,行動經費得從繳獲裡扣!”
計劃既定,立刻行動!
第一步:敲鑼打鼓,廣而告之——我們要去砸場子了!
黑岩城殘存的、勉強還能動彈的人手被全部動員起來。清虛子拿出了壓箱底的幾套簡陋但能超遠距離傳訊的“小喇叭”符陣他稱之為“修真界村村通廣播”),百裡玄則發揮他“真理之胃”的另類作用,不是品嘗,而是“加工”——他將幾塊蘊含微弱靈力的礦石,用菜刀硬生生劈砍、磨製成粗糙的、但能模擬出強大能量波動的“信號發生器”。
然後,這些人造“大功率喇叭”被秘密放置在黑岩城周邊幾處廢棄的靈脈節點上。緊接著,一場精心策劃的“輿論攻勢”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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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嗎?黑岩城那幫狠人,要去找‘歸一節點’算總賬了!”
“真的假的?他們不是剛被打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