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的毒計如同無聲的暗流,悄然湧向城西的“青狼幫”。而“星光”大樓內,一場由勝利引發的風波,卻已提前到來。
下午,“暗影會”名義上的最高決策機構——由幾位退居二線的元老組成的“長老會”,突然派人傳話,要求新任魁首林默前往位於大樓頂層的“長老堂”述職。
消息傳來,猴子氣得直跳腳:“這幫老不死的!早乾嘛去了?默哥你剛帶我們打了勝仗,挫了趙家的威風,他們就來擺譜了?擺明了是疤臉劉那個老烏龜在背後攛掇!”
阿彪臉色陰沉,拳頭捏得咯咯響:“大哥,要不要我帶人上去,讓他們閉嘴?”
林默坐在辦公桌後,神色平靜無波。長老會?一群早已被時代淘汰、隻靠著資曆和過去那點餘威指手畫腳的老古董罷了。名義上是製衡魁首,實際上就是內部山頭主義和既得利益者抱團取暖的工具。前任魁首晚年昏聵,被這幫人和疤臉劉架空,才導致了“暗影會”的日漸衰落。
現在,自己這個新魁首剛立威,他們就迫不及待地跳出來,無非是想試探他的底線,甚至想用所謂的“規矩”和“資曆”壓他一頭,為疤臉劉張目,維護他們那點可憐的特權。
“不必。”林默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嶄新的黑色立領製服。這套製服是他要求統一製作的,簡潔乾練,象征著新的秩序。“既然是‘長老會’相召,我這個新任魁首,自然要去‘拜會’一下諸位前輩。”
他的語氣平淡,但“拜會”二字,卻刻意加重了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阿彪,你跟我去。猴子,守好這裡。”林默吩咐道。
“是!”阿彪立刻跟上,魁梧的身軀如同移動的山嶽,散發出強大的壓迫感。
頂層的“長老堂”,裝修得古色古香,紅木家具,檀香嫋嫋,牆壁上掛著“忠義千秋”之類的字畫,一派陳腐的江湖氣息。一張巨大的紅木圓桌旁,坐著五個頭發花白的老者。為首一人,身材乾瘦,穿著一件絲綢馬褂,手裡盤著兩個油亮的核桃,正是長老會首席,人稱“七叔公”的陳七。他旁邊坐著的,正是臉色陰沉、眼中閃爍著怨毒光芒的疤臉劉!其他三位長老,則表情各異,有的閉目養神,有的麵帶憂色,有的則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林默帶著阿彪推門而入,沉穩的步伐在寂靜的廳堂裡格外清晰。他目光平靜地掃過圓桌旁的眾人,最後落在首席的陳七身上。
“七叔公,各位叔伯。”林默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姿態不卑不亢,完全沒有新晉後輩的拘謹和惶恐。
“林默,來了?坐吧。”陳七抬了抬眼皮,聲音帶著一種倚老賣老的腔調,用下巴指了指圓桌最末位的一個空位。
阿彪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那位置,通常是給地位最低的人坐的!這是赤裸裸的下馬威!
林默卻仿佛沒看見那個末位,徑直走到圓桌旁,拉開疤臉劉旁邊——一個相對靠前的位置的椅子,坦然坐了下去。阿彪如同鐵塔般,抱著手臂站在他身後,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般掃視全場,尤其是疤臉劉。
疤臉劉被阿彪的目光刺得渾身不自在,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陳七的臉色沉了下來,手中盤核桃的動作也停頓了一下。林默這舉動,是根本沒把他們這些長老放在眼裡!
“林默,你年紀輕輕,坐上魁首之位,是弟兄們抬舉。”陳七緩緩開口,語氣帶著訓誡,“但年輕人,要懂規矩。更要懂得尊重前輩!更要懂得…敬畏!”
“敬畏?”林默抬眼,目光平靜地迎向陳七,“七叔公指的是什麼?是敬畏幫規?還是…敬畏某些倚老賣老、屍位素餐,甚至勾結外敵、損害幫派利益的人?”
他這話一出,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巨石!
“放肆!”疤臉劉第一個拍案而起,指著林默的鼻子怒罵,“小崽子!你血口噴人!七叔公,您看看!這就是您支持的新魁首?目無尊長,狂妄自大!剛愎自用!這次擅自和趙家開戰,折損了多少兄弟?還搶了趙家的貨,徹底得罪死了趙閻王!這是要把‘暗影會’往火坑裡推啊!”
其他幾位長老也紛紛皺眉,看向林默的目光充滿了不滿。疤臉劉的話,正好戳中了他們保守求穩的心思。
“林默,劉長老的話雖然過激,但也不無道理。”陳七沉聲道,手中核桃盤得哢哢作響,“趙家勢大,我們本應徐徐圖之。你剛上位,就如此激進,惹下大禍!如今趙閻王必然報複,幫派上下人心惶惶!還有,碼頭那條線,一直是劉長老的人在打理,你為何擅自換人?還把黃毛給…處理了?這豈不是寒了老兄弟們的心?”
一頂頂大帽子扣了下來!激進、惹禍、擅權、寒心!矛頭直指林默!
麵對長老們的群起攻訐,林默的臉上依舊看不出喜怒。他身體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擊著,發出規律的輕響。
“說完了?”林默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了所有的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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