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的春天,字節跳動總部內本該洋溢著tiktok在東南亞初戰告捷的喜悅,但此刻,一間密閉的戰略會議室裡,氣氛卻如同西伯利亞寒流過境,凝重得讓人窒息。張一鳴站在巨大的電子屏前,屏幕上正實時滾動著歐美主流媒體的新聞標題,每一個字母都像一顆冰冷的子彈:
“facebook首席執行官公開質疑tiktok數據安全!”usica.y進行國家安全審查!”
“tiktok,來自東方的‘特洛伊木馬’?”
牆上的視頻會議係統正連通著字節跳動的美國法務與公關團隊,幾位核心高管的臉上寫滿了疲憊與焦慮,他們剛剛結束了與美國參議院工作人員的又一次不愉快溝通。
“一鳴,情況比我們預想的要嚴峻得多。”屏幕那頭,美國業務負責人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傳來,帶著一絲沙啞,“facebook這次是有備而來,他們在華盛頓動用了強大的遊說力量,不斷向政府和國會灌輸‘數據泄露風險’和‘算法操縱’的論調。cfius的調查已經啟動,如果最終裁定我們構成國家安全威脅,根據總統行政令,tiktok可能……會被強製要求剝離在美業務,甚至直接下架。”
“直接下架?!”會議室裡,一位剛從國內調任過去的年輕高管忍不住失聲,臉上瞬間血色儘失。這意味著,前期投入的巨量資金、辛苦積累的近千萬日活用戶、精心布局的內容生態,都可能在一紙政令下灰飛煙滅。
張一鳴背對著眾人,雙手撐在會議桌上,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他能感覺到背後團隊成員們投來的,混雜著恐懼、迷茫和最後一絲期望的目光。tiktok是他的全球化野心的核心,是字節跳動能否成為真正世界級公司的關鍵一役。此刻,這艘剛剛啟航的巨輪,卻遭遇了最為猛烈的炮火攻擊。
他猛地轉過身,眼中布滿了血絲,目光掃過全場,最終落在了坐在角落,一直沉默旁聽的林澈身上。那眼神裡,有作為領袖的巨大壓力,也有在絕境中尋求破局之道的迫切。
“林澈!”張一鳴的聲音因為連續熬夜而有些沙啞,但依舊清晰,“情況你都看到了。facebook這是要借刀殺人,把我們直接扼殺在搖籃裡!歐美市場是我們絕不能放棄的戰略高地,但眼前的監管壓力……你說,我們要不要……暫時戰略性地收縮,先退出歐美,鞏固亞洲基本盤?”
這個問題如同一塊巨石投入死水,激起了所有人內心的波瀾。退縮,意味著承認失敗,意味著全球化戰略受挫,也意味著將龐大的歐美市場拱手讓人。
林澈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緩緩站起身。他沒有立刻回答張一鳴,而是走到屏幕前,仔細審視著那些充滿敵意的新聞標題和cfius的調查文件摘要。他的表情平靜如水,仿佛眼前的風暴早已在他的預料之中。
“退出?不,一鳴,現在絕不是退縮的時候。”林澈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磐石般的堅定,瞬間壓下了會議室裡的躁動,“對方越是希望我們退,我們越是要進!但這一次,我們不能隻靠產品和算法硬衝,我們必須換一種打法,一種能讓對手的拳頭打在棉花上,甚至讓他們內部產生分歧的打法。”
他接過李娜適時遞上的一份早已準備好的文件夾,將其中的方案概要分發給在場眾人,並將其核心內容投射到大屏幕上。
“我的建議是,雙管齊下,以‘主動合規’和‘利益綁定’來破局。”林澈的手指落在方案的第一部分:
“第一,立即成立直屬總部的‘全球合規與數據安全委員會’,聘請頂級的美籍前政府網絡安全官員、律師和遊說專家,組建一支超過百人的本地化合規團隊。我們要做的,不是被動辯解,而是主動按照甚至超越當地最高標準比如當時正在醞釀的gdpr)來構建我們的數據治理體係。所有美國用戶數據,立即啟動‘數據本地化’存儲方案,與甲骨文orace)這類受美國政府信任的雲服務商合作,將數據服務器完全設立在美國本土,並邀請第三方權威機構進行審計和監督。我們要用透明的、可驗證的技術方案,堵住‘數據安全’這個最容易被攻擊的缺口。”
他頓了頓,讓眾人消化這個信息,隨即拋出了更具戰略性的第二步:
“第二,也是關鍵一步,主動引入強大的美國資本作為戰略股東。”
林澈的目光銳利起來:“目標,不是一般的財務投資者,而是像微軟icrosoft)這樣,在政商兩界擁有深厚根基、本身也涉及社交領域如inkedin)、且同樣麵臨facebook競爭壓力的科技巨頭。”
他深入剖析其背後的邏輯:“引入微軟,不僅僅是為了那筆資金。更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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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化解政治阻力:微軟的入股,能將tiktok的‘中國標簽’在一定程度上轉化為‘美中合作’的範例,極大削弱cfius審查的法理依據。美國政府和國會內部並非鐵板一塊,微軟的利益和影響力,將成為我們在華盛頓最有力的‘辯護律師’。
2.構建利益同盟:將微軟拉上我們的戰車,就等於在facebook的對手陣營裡埋下了一顆釘子。微軟有足夠的動力去遊說、去對抗facebook的惡意舉報,因為一個成功的tiktok,符合微軟在社交和雲服務領域的戰略利益。
3.贏得緩衝時間:複雜的投資談判本身,就能為tiktok爭取到寶貴的運營和發展時間,避免被立即‘一劍封喉’。”
林澈的闡述,如同在迷霧中點亮了一座燈塔,讓原本絕望的團隊看到了清晰的航向。這份方案,不僅直麵了問題核心,更將單純的防守,轉化為了積極的布局和合縱連橫。
張一鳴死死盯著屏幕上的方案,胸膛劇烈起伏,之前被壓抑的鬥誌再次被點燃。他猛地一拍桌子,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斬釘截鐵地吼道:
“好!就按你說的辦!硬剛到底!但不是蠻乾,是用林總這套組合拳打回去!”
他立刻轉向視頻會議那頭的美國團隊,雷厲風行地部署:
“立刻照會我們的律師和遊說團隊,按照林總方案的框架,起草最激進的數據合規方案!同時,啟動與微軟的最高級彆接觸,傳達我們歡迎戰略投資,共同開拓全球市場的明確意願!我要在七十二小時內,看到初步的接觸反饋和合規團隊候選人名單!”
“是!”中美兩地的團隊如同被注入強心劑,轟然應諾,立刻投入到緊張的執行中。
接下來的數周,是一場沒有硝煙卻更加驚心動魄的戰爭。字節跳動以驚人的效率,組建了一支堪稱“夢之隊”的合規與遊說力量,並高調宣布了與甲骨文的數據托管合作計劃。同時,與微軟的談判也在高度保密和高效中推進。
市場最先感知到了變化。隨著“字節跳動引入微軟戰略投資意向”的消息不脛而走,以及其展現出的強大合規決心,此前彌漫的悲觀情緒一掃而空。資本市場重新評估了字節跳動在成功化解巨大政治風險後的巨大潛力。
在“澈觀資本”的頂層辦公室,李娜將一份最新的估值報告放在林澈麵前。
“林總,經過此次歐美監管危機的成功化解,以及市場對tiktok未來信心的極大恢複,多家頂級投行重新調整了對字節跳動的估值模型。”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彙報曆史般的莊重:
“目前,市場對字節跳動的估值,已正式達到1000億美元!”
她看向林澈,清晰地說道:
“您持有的10股份,對應價值為100億美元。按照當前彙率,約合680億人民幣。”
從投資初期的數億,到如今的百億美元!這筆投資,已然成為林澈投資生涯中最為耀眼的星辰之一,其價值甚至超越了許多老牌實業巨頭。
他的資本話語權和影響力,因此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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