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土肥原賢二才從噩夢般的現實中驚醒,踉蹌著從陰暗的地窖中爬出來。
冬日的陽光刺得眼睛生疼,但他心中的寒意更甚。
終於觸碰到了“幽靈”的真相,但土肥圓寧可自己永遠被蒙在鼓裡。
有時候,真相帶來的並非是撥雲見日的清明,而是將一切卷入深淵的黑暗。
“不能坐以待斃……”
土肥圓鬆了鬆衣領,自言自語道。
即便是冬夜,此時他卻有一種汗流浹背,燥熱難耐的感覺。
他最後望了一眼鬆井石根消失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兔死狐悲的哀色,隨後轉過身,如同逃避瘟疫般,朝著上海的方向疾步而去。
鬆井石根是離開了自己的地盤,才會被殺人滅口。
隻要自己及時返回上海,以他的身份和職位……沒有合適的理由,帝國絕對不敢輕易動自己。
但這樣還不夠,或許他可以跟三井家聯係一下。
還有統製派……他們絕對不會允許皇室胡作非為,掌控陸軍大權。
這一切,都映入盤旋在高空的一隻烏鴉眼中。
與此同時,被“潛腦操砂之術”徹底控製的宮藤拓一,率領同樣被控製的日本士兵,挾持著鬆井石根輕鬆穿越了日本的防線,抵達了紫金山下一處荒廢的園林遺址。
宮藤拓一粗暴地將鬆井石根扔在一座半塌的亭子邊,隨後無聲地隱沒在黑暗中。
不多時,沉穩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陳軒從濃鬱的夜色中一步步走出,站在了鬆井石根麵前。
“鬆井老賊……你可曾想過,自己也會有今天?”
鬆井石根勉強抬起頭,借著稀疏的月光,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年輕麵孔,眼中充滿了驚疑和屈辱,但更多的是一種認命般的死寂。
以自己的身份,毫無疑問會被交給國黨政府,成為對方炫耀戰功的政治籌碼。
雖然會失去自由,但至少能保住性命,甚至帝國為了挽回顏麵或交換利益,未必不會想辦法營救他。
陳軒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單手抓住了鬆井石根的衣領,毫不費力地將他提起,像拖拽一件垃圾般,朝著中華門的方向走去。
起初,鬆井石根還強自鎮定,想要維持大將的風範。
但很快,凹凸不平的碎石地麵就磨破了他的褲子和肌膚,尖銳的痛楚讓他開始拚命掙紮,喉嚨裡發出模糊的嗚咽。
這時,他才真正意識到不對勁——對方的態度,根本不像是對待一個有價值的高級戰俘。
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緊了他的心臟。
“嗚……嗚嗚!”
鬆井石根開始掙紮反抗,但被堵住的嘴隻能發出絕望的悶哼。
陳軒猛地停下腳步,回過頭,月光照亮了他半邊臉龐,那眼神中的殺意幾乎凝成實質。
“老畜生!”
他的聲音如同寒風刮過冰麵.
“我似乎從來都沒說過……要把你交給國府。”
“嗚!!!”
鬆井石根瞳孔驟縮,瘋狂的掙紮起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陳軒語氣帶著極致的嘲諷。
“無非是活著更有價值,可以談判,可以交換……你們這些日本鬼子,就喜歡玩這種花招,然後一次又一次的撕毀承諾,甚至反咬一口。”
就連他穿越之前,日本都還沒有承認侵略,更否認“南京大屠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