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福渾身一顫,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他眼中最後一點光亮熄滅,取而代之的是徹底的絕望和怨毒。
“嗬……嗬嗬……家規……國法……說得輕巧!你們沒嘗過那種滋味!換了你,你也一樣會……”
“我不會!”
“狼蛛”斬釘截鐵地打斷他,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就算骨頭被打碎,牙齒被敲掉,我也隻會把秘密帶進墳墓。這不是勇氣,這是底線。而你,任福,越過了這條線,就不再是我們的同伴,是叛徒,是漢奸。”
他直起身,不再看任福那扭曲的臉,轉向陳軒,微微頷首,語氣恢複了平日的冷靜。
“‘錦鯉’,清理門戶吧。做得乾淨點!”
“明白!”
陳軒應聲道,眼神同樣冰冷。
他走上前,無視任福更加淒厲的哀求與咒罵,動作利落地用破布重新塞緊了他的嘴,將一切噪音扼殺在喉嚨裡。
然後,死死的捂住對方的口鼻。
“呃——!”
任福的身體猛地劇烈抽搐起來,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和恐懼。
幾分鐘後,他慢慢停止了動彈,就這樣被活生生的憋死了。
沒有留下鮮血和痕跡,同時又能給予對方無儘的痛苦,不知道在這人生的最後幾分鐘裡,他有沒有為自己的背叛而後悔。
“狼蛛”始終麵無表情地看著,直到確認任福徹底斃命,才淡淡道。
“找個地方處理掉,最好能讓該看到的人看到。”
陳軒鬆開手,確認任福已死,點了點頭。
“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他打算將任福的屍體直接扔到虹口日占區,最好是靠近特高科據點或者憲兵隊門口的顯眼地方。
這不僅僅是處理屍體,更是一種赤裸裸的宣告和威懾——告誡所有動搖者和潛在的叛徒,這就是背叛國家、出賣同胞的下場!
處理完叛徒,“狼蛛”走到他那破舊的皮箱旁,打開夾層,取出了一個略顯磨損但保存完好的牛皮紙信封。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封口,從裡麵取出一份折疊得整整齊齊的正式文書,然後清了清嗓子。
儘管身處簡陋的地下室,卻如同在莊嚴的禮堂。
“‘錦鯉’陳軒,上前聽令。”
陳軒立刻站直身體,神情肅然。
“茲任命!”
“狼蛛”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在狹小的空間裡回蕩。
“陳軒為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第二處,‘朱雀’特彆情報小組組長,授上尉軍銜。望爾恪儘職守,效忠黨國,再建奇功!此令,民國二十六年十二月。”
宣讀完,他將那蓋著鮮紅大印的任命狀鄭重地雙手遞給陳軒。
同時,又從信封裡取出一個薄薄的小巧信封。
“這是總部特批的小組初期活動經費,一千法幣。局勢艱難,經費有限,望你善加利用,每一分都花在刀刃上。”
陳軒雙手接過那象征著權力與責任的任命狀和裝著微薄經費的信封,挺直胸膛,沉聲應道。
“職部陳軒,謹遵鈞命!必當竭儘全力,效忠黨國,不負組織信任與長官期望!”
“很好!”
“狼蛛”微微頷首,嚴肅的表情稍稍緩和。
“‘朱雀’小組今日正式成立,你肩上的擔子更重了。上海乃虎狼之地,局勢瞬息萬變,望你時刻警惕,好自為之。”
“屬下明白!定不負重托!”
陳軒說著,走到地下室一個隱蔽的角落,挪開幾塊鬆動的磚石,從裡麵取出一個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物件。
打開後,是一部保養良好的電台。
“嚴先生,這部電台功率穩定,性能可靠。”
陳軒將電台交給“狼蛛”。
“還有這處安全屋的鑰匙,一共兩把,都交給您。這裡位置相對隱蔽,設施也算齊全,可以作為您臨時的指揮所和聯絡點。”
“狼蛛”接過電台和鑰匙,仔細檢查了一下,點了點頭。
“有心了,這裡確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