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走到一塊巨大的石碑旁,上麵寫著三個血淋淋的古篆大字——“奈何橋!”
林霄的目光沒有在奈何橋上過多停留,看了一眼那條無邊無際河水。
河水無聲地奔流著,仿佛流淌的不是水,而是億萬載積累的絕望與死寂。
河麵上漂浮著無數,掙紮哀嚎的模糊鬼影,那是罪孽深重,無法渡河的亡魂。
這便是隔絕陰陽,沉淪萬魂的——“冥河”,又稱忘川河!
而在冥河之上,橫跨著一座古樸,滄桑,由青黑色巨石壘砌而成的拱橋。
橋身布滿歲月侵蝕的痕跡,散發著亙古不變的悲涼氣息。
瞬間鎖定了冥河靠近岸邊的一大片區域,
那裡生長著無數“血紅色的花朵”!
花朵形態奇異,花瓣細長卷曲,如同燃燒的火焰,又似伸展的鬼爪。
它們沒有葉子,隻有光禿禿的花莖從冥河岸邊灰黑色的泥土中鑽出,
成片成片地綻放著,在絕對死寂的墨黑與灰暗中,綻放出妖異到極致的“血紅”!
紅得刺眼!紅得驚心!紅得仿佛要將所有靠近的靈魂都吸進去!
那便是彼岸花!
奈何橋上排著長長的亡魂隊伍,都在排著隊領孟婆湯,喝完湯忘記前塵往事,從而重新投胎。
林霄穿過亡魂隊伍邊緣,對著一個中年模樣的亡魂客氣地說:
“這位大哥,勞煩讓一下,我想過去,不是插隊。”
那中年亡魂轉頭看了看林霄,疑惑地問:
“小夥子,你要乾嘛去啊?”
林霄笑著指了指那片鮮豔的紅色花海:
“我過去采朵花。”
亡魂“哦”了一聲,側身讓出一個空隙。
林霄道了聲謝,快步走向那片盛放的彼岸花叢。
走到花叢中,林霄俯身仔細挑選,采下了兩株最為飽滿的彼岸花。
一株是給蘇軒的,另外一株給蘇璃。
林霄剛直起身,一陣嘈雜的呼喝聲便從奈何橋方向傳來!
“彆跑!站住!”
隻見七八名手持鎖鏈,煞氣騰騰的陰兵,正追趕著一個靈活逃竄的魂體。
那魂體一邊狂奔,一邊回頭大喊:
“放屁!我要是站住,還不被你們壓到十八層地獄啊!”
“知道你還敢擅闖地府!”
一名帶頭的陰將語氣冰冷,身形如電,緊追不舍。
林霄看著這一幕,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好家夥,這魂體明顯是生人離魂下到陰間來的。
再聽那口音,濃重的東北大碴子味兒——這十有八九是東北出馬仙一脈的弟子!
那逃竄的魂體離林霄越來越近,他的目標似乎也是這片彼岸花叢。
看到花叢邊的林霄,眼睛一亮,急吼吼地喊道:
“大兄弟!幫我采一株!快!後麵的陰兵追上來了!”
林霄“哦”了一聲,立刻俯身又采下一株彼岸花,順手遞了過去。
那魂體一把抓住林霄遞來的花,同時另一隻手猛地拽住了林霄的胳膊,
拉著他一頭就向忘川河更深處跑去!
“謝了大兄弟!”
魂體拽著林霄狂奔,嘴裡還嚷著,
“你也是來冥河采這玩意的?”
林霄被他拉著跑,點頭道:
“是啊,用來救人。”
“巧了!我也是!咱倆有緣啊!
出去以後必須喝一杯認識認識!?我是奉天楊家的,叫楊誌成,
堂上供奉的是常蟒‘蛇仙’和胡家‘狐仙’!大兄弟你呢?”
“林霄。”
林霄報上自己的名字。
楊誌成邊跑邊打量林霄:
“你是哪家的啊?本事不小啊,能下地府,
不對啊,聽你這口音不像我們東北那旮瘩的啊?”
“我是道士。”
楊誌成明顯愣了一下,語氣充滿疑惑:
“道士?道士也能離魂下地府?
而且你這身衣服……也不像道袍啊?反而像很高檔的禮服。”
林霄笑了笑:
“情況緊急,沒來得及換就下來了。
彆的道士行不行我不知道,但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