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車一前一後行駛在省道上。
駛過名為“白馬坎”的地界約莫半小時後，
道路兩旁隻剩下茂密無邊的山林，人煙越來越稀少了。
就在這時，柳明薇注意到不遠處的路邊，有一個穿著舊棉襖，
身形佝僂的老太太正在慢悠悠地走著，還向他們這邊招手。
“表哥，你看！”
柳明薇指著窗外，
“那邊有個老奶奶在招手呢，是不是需要幫忙啊？”
林霄看都不看直接開了過去。
柳明薇有些不安的說：“咱們這樣直接開過去不太好吧？”
林霄瞥了一眼後視鏡，語氣平淡：
“我覺得挺好啊。”
“人家說不定是想搭個便車或者需要幫助呢？這樣無視不太好吧……”
柳明薇有些於心不忍。
林霄笑了笑，說出的話卻讓柳明薇一愣：
“她可不是人。”
“啥？”
柳明薇呆呆地重複，
“不是人？那……那是鬼？”
旁邊的孫雲宸接過話，笑著解釋道：
“想啥呢，這大白天的，陽氣這麼重，鬼一般不會出來的。”
“那不是鬼是什麼？”
柳明薇更加疑惑了。
林霄目光看著前方，淡然道：
“是妖，一隻道行還湊合的黃鼠狼化形的。”
柳明薇驚訝地回頭望去，隻見那個“老太太”還在堅持不懈地向後麵張兵他們的車招手。
果然，張淼他們的車減速了，並在不遠處停了下來。柳明薇立刻說：
“表哥！他們停下了！”
林霄透過後視鏡看著後麵的情況，輕輕歎了口氣：
“唉，好心未必有好報。今晚……可有他們受的了……”
而在後麵張淼的車上，張淼按下車窗，探出頭，
對著路邊的老太太友善地笑道：
“奶奶，您怎麼了？需要幫忙嗎？”
那“老太太”露出一張布滿皺紋，笑容卻有些僵硬的臉，聲音沙啞地說：
“哎呀，姑娘好心人啊……我是附近村子的，走了遠路，累得走不動了，
帶的水也喝完了……能不能……能不能給我瓶水喝啊？”
張淼立刻笑著說：
“當然可以啊！”
她轉頭對後座的同伴說，
“快，拿些吃的喝的給奶奶。”
後座的三人連忙從他們的物資裡拿出幾瓶礦泉水、一些麵包和餅乾，遞出車窗。
張淼略帶歉意地對“老太太”說：
“奶奶，不好意思啊，我們車裡坐滿了，沒法送您了。
這些吃的喝的您拿著，墊墊肚子。”
“老太太”接過東西，臉上的笑容更盛了，連連點頭：
“好好好，謝謝姑娘，謝謝你們！
真是好人啊！不用送不用送，有點吃的喝的就行，謝謝啦……”
張淼笑著說：
“那您自己慢點啊，我們先走了。”
“老太太”笑著點頭，張淼這才重新啟動車輛，駛離了這裡。
車子開遠後，坐在副駕駛的莉莉有些不忿地說：
“哼，就前麵那輛車的人，昨天還教育彆人要懂禮貌呢！
自己看到需要幫助的老人，停都不停一下，真冷漠！”
張淼一邊開車一邊說：
“好了莉莉，那是人家的事，咱們管好自己就行。能幫就幫一把。”
他們殊不知，自己一時的善心，卻可能惹來了麻煩……
林霄的車內，柳明薇還在好奇地追問：
“表哥，你剛才為什麼說他們今晚有的受了？”
林霄解釋道：
“因為那是‘黃皮子’，這種東西靈性足，但大多貪心得很。
你給了它一次，它就覺得你好說話，晚上很可能還會去找他們‘要’東西……
甚至纏上他們。”
林霄頓了頓接著說：
“在東北，有些黃皮子被尊稱為‘黃仙’，那是薩滿文化流傳下來的說法，
指的是那些有修為，被供奉的‘保家仙’。
但離開了東北，或者是在這種深山老林裡自己修煉成精的，
大多就隻能算是精怪了，習性難改。
加上大興安嶺這地方自古就神秘，保不齊哪裡就藏著什麼成了精的東西。”
柳明薇聽得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樣……”
她又問，
“那表哥你剛才怎麼不順手把它收了？免得它害人。”
林霄搖搖頭：
“不行的，那黃皮子剛才隻是在路邊討點吃的喝的，
身上也沒有血煞之氣，說明它沒害過人。
這種精怪，隻要不主動害人，我們一般不會去管。
如果滅了因果太大，我可承受不起。”
孫雲宸補充道：
“而且那隻黃皮子看樣子得有五百多年的道行了，靈智不低。
它能看出我和師弟是修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