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稠,霓虹閃爍。蔣琦的身影在老舊小區的樓影間快速穿梭,輕盈得如同鬼魅。他避開了所有主乾道的監控探頭三師傅的《都市生存秘典》潦草地畫過要避開“天眼”),憑借著超凡的感知,挑選了這棟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居民樓。
這裡環境相對安靜,住戶似乎以老人和普通家庭為主,安保措施也比較鬆懈——至少樓下的單元門鎖,對他而言形同虛設。他隻用了一根細鐵絲,在三秒內就悄無聲息地打開了它。
饑餓如同火燒般灼著他的胃。那半塊壓縮餅乾早已消耗殆儘,最後幾十塊錢他舍不得花,那是最後的底線。大師傅說的“隨心而動”,他現在的心隻想飽餐一頓;二師傅說的“存一份善念”,他決定隻取食物,絕不碰任何財物;三師傅的“手藝”……唉,沒想到第一次正式應用,竟是用來做賊。
內心的道德感與生存的本能激烈交戰,讓他的臉色在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但腳步卻未曾停下,他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幼獸,謹慎而堅定地尋找著生機。
他來到頂樓——根據三師傅的理論,頂樓往往更安靜,也可能有意外收獲比如天台可以睡覺)。他屏息凝神,聽覺放大到極致。
一家,門口放著兩雙男式舊皮鞋,門縫裡傳出電視戲曲聲和老人的咳嗽聲。
另一家,門內傳來小孩的哭鬨和夫妻的低聲爭吵。
還有一家,貓眼裡一片漆黑,門把手上落著淡淡的灰,門口的地墊也乾淨得過分,似乎久未有人居住。
“就是這裡了。”蔣琦心中定下目標。無人,最好。避免了衝突,也減少了他的負罪感。
他再次確認左右無人,樓道裡的聲控燈也早已熄滅。他從行囊裡摸出三師傅給的那套“如意針”——那幾根細如牛毛、卻堅韌非凡的特殊金屬針。
蹲下身,他將一根針探入鎖孔,閉上眼睛,全部心神沉浸其中。指尖的觸感被放大到極致,代替了眼睛。鎖芯內部的每一個彈子、每一個卡榫的細微凸起和間隙,都在他腦海中清晰地構建出立體圖像。
這並非暴力破壞,而是一種極其精密的“溝通”與“引導”。他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顫動,內力蘊於指尖,通過細針傳遞著極其細微的力道。
哢噠。
一聲輕若蚊蚋的機括彈開聲響起。
整個過程,不到五秒。甚至比用鑰匙開門還要快、還要安靜。
蔣琦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悸動和負罪感,輕輕推開一道門縫,側身閃入,隨即反手將門輕輕帶上。
屋內一片漆黑,但卻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好聞的香氣。不是香水,更像是某種洗衣液的清新花香混合著一點陽光的味道。
蔣琦的夜視能力極佳,他迅速掃視了一下環境。很小的公寓,但收拾得異常乾淨整潔,甚至可以說……過於溫馨了。
淺色的窗簾,沙發上放著幾個可愛的抱枕,茶幾上擺著一小瓶鮮花似乎是真花),牆壁上掛著幾張風景畫和……一張母子合影?
照片裡,一個年輕溫婉的女子抱著一個三四歲大的小男孩,笑得十分幸福。女子眉眼柔和,氣質乾淨,讓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蔣琦的心猛地一沉。
女性住所?還是個媽媽?
這比他預想的“無人空房”要糟糕一百倍!
一股強烈的尷尬和罪惡感瞬間淹沒了他。闖入一個陌生女性的私人空間,這比闖入一個彪形大漢的家更讓他無所適從。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在發燙。
就在這時,他的肚子極其不爭氣地、響亮地“咕嚕——”叫了一聲,在這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突兀。
“……得罪了,日後必當回報。”蔣琦對著空氣,像是在對照片中的女子,又像是自我安慰般地低聲說了一句。事已至此,先填飽肚子再說。隻要不拿其他東西,隻吃一點食物,應該……罪過會小一點吧?
他像做賊一樣——雖然本來就是——踮著腳尖,摸向廚房。動作輕盈得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打開冰箱門,柔和的光線照亮了他帶著一絲緊張的臉。冰箱裡東西不多,但擺放得井井有條。雞蛋、牛奶、一些蔬菜水果,還有……幾個保鮮盒。
他打開其中一個保鮮盒,裡麵是切好的水果。另一個,是看起來就很美味的紅燒雞翅!還有一個,是米飯!
蔣琦的眼睛瞬間亮了!仿佛看到了絕世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