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漫祭喧囂的餘音仍在耳畔,但蔣琦的心神已徹底沉靜下來。那塊鑲嵌在仿古首飾盒上的黑色石頭,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他心中蕩開層層漣漪,將之前諸多零散的線索——大學城老圖書館的陰冷、蘇婉花店外的窺伺、刀疤所中的詭異寒毒、乃至玄靈子的邪術——隱隱串聯起來。
它們之間,必定存在著某種同源的聯係!而突破口,極有可能就在那座廢棄的舊圖書館!
他謝絕了林萌萌和李浩進一步的挽留,甚至沒來得及細細品嘗蘇婉給的酸梅湯,便匆匆趕回合租房。關上門,隔絕外界一切嘈雜,他立刻打開電腦,點開李浩發來的郵件。
郵件裡是李浩根據舊圖書館建築藍圖和近期監測數據所做的詳細分析報告,充滿了各種受力分析圖、數據模型和應力雲圖,專業程度足以讓外行人頭暈眼花
但蔣琦並非外行。大師傅傳授的結構力學知識主要用於拆招和鍛體),此刻與這些現代數據分析產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他目光如電,快速掃過那些複雜的圖表和數據。
李浩確實是個天才。他在報告中重點標出了幾處與藍圖設計明顯不符的“應力異常區”。其中最為可疑的有兩處:
一處在圖書館地下室的承重牆附近,數據顯示該處牆體長期承受著遠超設計的垂直壓力,但牆體本身並無明顯變形,仿佛壓力被某種東西均勻分散了,極不尋常。
另一處則在圖書館頂層的西北角,數據顯示那裡的溫度常年比同層其他區域低23度,且電磁背景噪音存在極其規律的微弱乾擾,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持續散發著低頻率的能量場。
“地下…和頂層麼…”蔣琦手指輕敲桌麵,眼中光芒閃爍。李浩的數據分析,與他靈覺的模糊感應、以及護身符那兩次微弱悸動指向的西南方向圖書館整體方位)大致吻合!
尤其是頂層西北角那異常的能量場和低溫,與傷及刀疤的那股陰寒毒力的性質,隱隱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相似之處!
看來,必須儘快進入圖書館內部探查了!而且,需要做一些特殊的準備。
正當他沉思之際,手機響了起來,是蕭晴。
“蔣琦!刀疤叔醒了之後一直說想當麵謝你,情緒激動得很,護理都快按不住他了!你有空能不能再來一趟?安撫他一下?不然他這傷都沒法好好養!”蕭晴的聲音帶著幾分無奈和焦急。
蔣琦沉吟片刻。刀疤的傷勢需要靜養,情緒激動確實於恢複不利。而且,或許能從刀疤這個親身經曆者口中,了解到更多關於那個“毒狼”及其手下神秘人的信息,這對判斷圖書館可能存在的危險也有幫助。
“好,我一會兒過去。”
再次來到蕭家山莊,氣氛比上次輕鬆了許多。刀疤已經被轉移到了光線更好的房間,正半靠在床上,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已有了光彩。
一看到蔣琦進來,刀疤情緒立刻激動起來,掙紮著又要起身,被旁邊的護理人員趕緊按住。
“蔣先生!您來了!”刀疤的聲音依舊沙啞,卻充滿了難以抑製的激動和感激,“我這條爛命…是您從鬼門關硬拉回來的!我刀疤沒齒難忘!以後您就是我再生父母!但凡有需要,刀山火海,絕不皺一下眉頭!”
這位鐵骨錚錚的漢子,說到動情處,眼眶竟然都有些發紅。他混跡江湖多年,刀頭舔血,早已將生死看淡,但真正在鬼門關前走一遭,被如此神奇地救回,這種震撼無以言表。
蔣琦走到床邊,伸手搭在他的脈搏上,淡淡道:“不必如此。救你,是醫者本分,也是你命不該絕。靜心休養,便是最好的感謝。”
內力微吐,一絲溫和的純陽氣息渡入,迅速撫平了刀疤激動的氣血。
刀疤隻覺得一股暖流湧入體內,原本因激動而有些紊亂的氣息瞬間平複下來,渾身說不出的舒泰。他感受到那絲內力的精純與強大,眼中震撼之色更濃!
他自身也是修煉外家功夫的好手,氣血旺盛,但從未感受過如此精純、如此充滿生機的能量!這絕非普通的內家真氣!
待刀疤情緒穩定後,蔣琦才開口詢問:“刀疤,仔細回想一下那天談判的細節,尤其是那個戴著兜帽、幾乎沒說話的人。任何細微之處都不要放過。”
提到正事,刀疤眼神一凜,努力回憶起來:“那人…很怪。坐在最角落的陰影裡,幾乎感覺不到他的氣息,就像…就像一塊石頭。‘毒狼’那幫人對他好像也很忌憚,說話都陪著小心。”
他皺緊眉頭,仔細回想:“我跟他…好像沒有直接接觸。就是中間有一次,我看向他那邊,正好對上他兜帽下的眼睛…就那麼一瞬間!”
刀疤的身體微微繃緊,似乎回憶起了什麼不適的感覺:“他的眼睛…顏色很淺,好像是灰白色的,看人的眼神…不像活人,冰冷的很,看得我當時心裡就莫名其妙的一寒,好像掉進冰窟窿裡一樣!然後就趕緊移開視線了…現在想來,可能就是那時候著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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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色的眼睛?對視瞬間的陰寒感?
蔣琦記下了這個關鍵特征。這與他逼毒時感受到的那絲精神印記的陰冷特質吻合。
“還有彆的嗎?比如他有沒有什麼小動作?身上有沒有特殊的氣味或者配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