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總裁辦公室.蔣琦坐在會客沙發上，手機屏幕上顯示著阿奎剛剛發來的加密信息，內容關於蕭家內部那個吃裡扒外的叛徒，蕭家二叔蕭宏遠的心腹，一個叫馬坤的男人。信息很關鍵，但不夠細，尤其是馬坤近期的通訊記錄、資金往來和常去地點，這些電子蹤跡需要更專業的人來挖。
蔣琦不喜歡麻煩，尤其是這種需要對著電腦屏幕不斷敲打點擊的麻煩。他想起那個頭發亂糟糟、眼神裡總是閃爍著代碼光芒的年輕人李浩。這家夥雖然動不動就世界觀崩塌，但搞技術確實有一手。
他一個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幾乎是秒接，那頭傳來李浩明顯帶著激動和緊張的聲音，音調都比平時高了幾分。蔣…蔣哥？您找我？有什麼吩咐？是不是又有什麼…呃…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需要記錄？
蔣琦都能想象出對方此刻肯定正襟危坐，對著電腦屏保深呼吸的樣子。沒什麼大事，需要你幫忙查個人，調些記錄。
哦哦哦！好的好的！查人！調記錄！這個我在行！絕對科學！李浩的聲音瞬間充滿了自信，甚至帶著點如釋重負，隻要不是讓他再去理解隔空取物或者詛咒反噬之類的事情，他的專業領域就能給他帶來巨大安全感。蔣哥您說，查誰？要什麼記錄？給我名字，或者電話號碼，郵箱也行！我保證把他小時候用尿和泥巴的照片都給您翻出來！
蔣琦把馬坤的名字和已知的少量信息報了過去。重點是最近三個月的通訊聯係人，異常資金流入流出，還有他常去的幾個隱蔽地點，特彆是非家庭住址的窩點。
明白！交給我了！李浩那邊立刻傳來劈裡啪啦急促的鍵盤敲擊聲，密集得如同暴雨砸落，光是聽聲音就能感受到那種鍵盤起舞的狂熱節奏。蔣哥您稍等，我這就先穿透幾個公共數據庫和社交平台的防火牆…小菜一碟…
蔣琦把手機開了免提放在一邊，自顧自拿起茶幾上的內部刊物翻看，上麵印著秦冰清冷嚴肅的照片。
不到五分鐘，李浩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困惑。咦？奇怪了蔣哥，這個馬坤，最近三個月和境外一個虛擬號碼的通話異常頻繁，但那個號碼的加密方式很特彆，像是軍用級的…我得繞幾個彎子…還有他的銀行流水，有幾筆通過海外空殼公司洗進來的錢，路徑隱藏得很深，我需要點時間做鏈式分析…
嗯。蔣琦的反應平淡得像是在聽天氣預報。
鍵盤聲又持續了一陣，李浩的語氣開始帶上一點焦躁。媽的，這孫子還挺狡猾，用的代理服務器跳板有十幾個，還在關鍵節點設置了反追蹤陷阱…等等，我好像觸發警報了…沒事沒事，小問題，我偽造個數據包過去乾擾一下…
蔣琦聽著電話那頭李浩時而嘟囔時而咒罵，時而興奮時而緊張的自言自語，覺得這比看財經雜誌有趣多了。
又過了十分鐘，李浩的聲音帶著一點疲憊和興奮。蔣哥，通訊記錄和資金流水的大概路徑我分析出來了，已經發您郵箱。但這家夥常去的窩點…這個光靠網絡數據有點難精準定位，隻能圈定幾個大概區域，需要結合實體監控…這個工作量就大了，需要黑進交管係統、社區安防網絡…而且需要長時間盯著，怕耽誤您事。
蔣琦合上雜誌。所以？
所以…李浩的聲音突然又興奮起來，所以我有個想法！蔣哥，我可以給您編寫一個定製的小程序！就裝在您手機上！我把數據接口和爬蟲規則都設置好，您隻需要輸入目標的核心信息，它就能自動在後台運行，持續抓取和篩選所有關聯的攝像頭畫麵、消費記錄、甚至酒店入住信息！一旦發現匹配目標，立刻推送警報和位置信息到您手機！這樣您就不用一直坐在電腦前了！
聽起來不錯。蔣琦總算給了點正麵反饋。要多久？
給我…半小時！不，二十分鐘！李浩像是打了雞血，能被蔣琦需要並且在自己領域展現價值，讓他動力十足。我這就開始寫！用的是複合算法，保證高效且隱蔽，絕對沒人能發現！
電話那頭陷入了更加瘋狂和密集的鍵盤敲擊聲，偶爾夾雜著李浩壓抑的歡呼或者對某個代碼邏輯的精妙構思的讚歎。
蔣琦拿起手機，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樓下車水馬龍。城市在腳下運轉，信息在網絡中奔騰，而有些人，則試圖在陰影裡搞些小動作。他不喜歡麻煩，但更不喜歡彆人給他製造麻煩。
十八分鐘後，李浩的聲音帶著完成重大項目的成就感響起。蔣哥！搞定了！程序發您了！您安裝一下，界麵我做得極簡，您一看就會！數據源我已經配置好了，您隻需要在搜索框裡輸入馬坤的名字和身份證號，對了身份證號我剛也查到了，一並發您…
蔣琦按照指引，很快安裝好了那個圖標簡潔無比，隻有一個放大鏡圖案的app。點開，界麵乾淨得令人發指，隻有一個輸入框。他將馬坤的信息輸入進去。
點擊確認的瞬間，屏幕下方出現一個小小的進度條，幾乎在刹那間就加載完成，然後界麵跳轉，顯示著一個不斷微小刷新的狀態：監控中。下方還有一個地圖界麵，幾個被圈出的區域閃爍著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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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逼啊蔣哥！這效率！李浩在電話那頭驚歎，不知道是在誇自己的程序還是在誇蔣琦的操作速度。您以後想查誰，隻要信息足夠，就這麼輸入就行！它會自動乾活！有消息立馬提醒您！而且絕對安全，我自己設計的加密協議，國安局來了都得撓頭！
嗯。蔣琦看著那個簡潔的界麵，確實比讓他自己去一個個黑攝像頭要方便得多。做得不錯。
啊啊啊！謝謝蔣哥誇獎！李浩激動得差點咬到舌頭，能被這位神秘莫測的大佬肯定，比拿到什麼編程大獎都讓他興奮。您還有什麼需要？要不要我再給您寫個自動分析風水格局的？或者測算吉凶的？雖然…雖然可能沒您自己算得準…
暫時不用。蔣琦頓了頓，忽然想起個事。你之前說，觸發警報了？
啊？哦！對對！李浩這才想起來，有點不好意思，沒事蔣哥，小麻煩。對方設置的反追蹤陷阱，被我引到另一個肉雞上了，估計那邊現在正一臉懵逼呢。想追蹤我？再練十年吧！嘿嘿。
語氣裡充滿了技術宅特有的、在領域內的絕對自信和驕傲。
但下一秒，他又迅速收斂，小心翼翼地問。蔣哥，那個…馬坤這事兒…是又要有什麼…大動作了嗎？需要我這邊再深度監控什麼嗎？
你保持程序運行，有異常通知我就行。蔣琦沒有過多解釋。其他的，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明白明白！李浩立刻噤聲，腦海裡已經自動補全了各種玄乎其玄、驚心動魄的場麵。蔣哥您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絕對不給您拖後腿！那個…您忙！有需要隨時叫我！二十四小時待命！
電話掛斷。
蔣琦看著手機上那個安靜運行的小程序，又看了看窗外。科技有時候確實能省不少事，至少省去了他不少繁瑣的查找功夫。
他把手機放回口袋。
接下來，就該是讓這些信息變成實際行動的時候了。蕭家內部的蟲子，也該清理一下了。他向來不喜歡拖遝。
辦公室門被推開，秦冰開完會走了進來，看到蔣琦站在窗邊，隨口問了一句。剛才在跟誰通話？好像聽到你很忙。
沒什麼。蔣琦轉身，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找了個臨時工，處理點雜事。
秦冰挑了挑眉，沒有多問。她早已習慣蔣琦這種看似什麼都說了，其實什麼都沒說明白的風格。隻是隱約覺得，那個被蔣琦稱為臨時工的家夥，恐怕要倒大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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