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空前強大,手段詭異殘忍,所圖更是駭人聽聞。黑煞教巨頭,境外勢力,邪惡實驗,聖嬰計劃……任何單一因素都足以掀起滔天巨浪,如今卻交織成一張毀滅的大網。
而他自己,無論是作為意外攪局者,還是可能被盯上的“特殊容器”,都已被牢牢卷入了這場風暴的中心,退無可退。
體內,《純陽再生訣》的內力似乎感應到了這終極的壓迫和挑戰,不再是無序的躁動,而是化作了一種沉靜、灼熱、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熔岩般的力量,在經脈中奔騰流轉,蓄勢待發。瓶頸處傳來的鬆動感愈發明顯,那層壁壘仿佛一捅即破,但缺少的關鍵鑰匙,依舊懸而未決。
至陰靈物杳無音信,那玄乎的“極情”更是虛無縹緲。
他走到窗邊,冰冷的玻璃映出他此刻的模樣——眼神銳利如鷹隼,麵容堅毅如磐石,周身散發著一種內斂卻不容忽視的強大氣場。與剛下山時那個隻為活命、迷茫混日子的青年相比,已然判若兩人。
腦海中,蘇婉溫柔的側臉,林萌萌燦若星辰的笑眼,秦冰清冷眸中一閃而過的關切,甚至蕭晴那咋咋呼呼的身影……一一閃過。這座冰冷的城市,因為這些人的存在,竟然有了讓他想要牢牢抓住、拚命守護的溫度。
他想起天台上那痛苦而坦誠的獨白,想起對“正常人”生活的極致渴望。
但現在,不是沉溺於兒女情長或個人悲歡的時候。
逃避?躲藏?等待災難降臨?
不。
那不是他蔣琦的性格。
他猛地轉身,目光掃過桌上那幾張代表著不同力量和線索的名片、通訊錄——官方的陳林)、地下的刀疤)、商業的秦冰)、乃至神秘的觀察者)。
敵人很強大,網羅甚廣。但他,也並非孤家寡人!
雖然動機各異,立場不同,但在對抗黑煞教和慕容複這一點上,他並非沒有可以借力或合作的對象。官方需要穩定,不會坐視邪教和境外勢力肆虐;刀疤等江湖勢力與慕容複早有齟齬;秦冰與慕容複更是商業死敵;甚至連那個神秘的“觀察者”,也似乎站在黑煞教的對立麵。
他要做的,不是硬碰硬地蠻乾,而是——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撬動所有能撬動的力量,在這張毀滅之網徹底收攏前,主動將其撕開一道口子!
首先,必須掌握主動權。不能再被動地等待對方出招。慕容複和那個東南亞財團是關鍵節點,必須盯死,找到他們的核心實驗基地或儀式地點!
其次,自身的實力是根本。必須儘快突破功法瓶頸,唯有擁有絕對的力量,才能在接下來的惡戰中存活下來,保護想保護的人。至陰靈物要繼續找,同時……那“極情”的契機,或許也需在接下來的生死曆練中主動尋求。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是底線。無論動用何種手段,聯合何人,都必須確保不會傷及無辜,不會違背本心。力量是工具,而非目的。
決心已定,思路清明。
他拿起手機,沒有猶豫,撥通了刀疤的號碼,聲音冷靜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刀疤,是我。通知你手下信得過的兄弟,給我把慕容家所有明暗產業,特彆是碼頭、倉庫、還有郊區那幾個廢棄工廠,二十四小時盯死!有任何異常,尤其是人員、車輛、物資的異常流動,立刻報我!允許你們用些非常手段,但要乾淨,彆留尾巴。
接著,他給李浩發了條長信息,列出了需要重點攻破的幾個網絡節點和數據庫,要求他不惜一切代價,挖出東南亞維蘭德財團與慕容家族資金往來、以及所謂“特殊貨物”的詳細信息。
然後,他深吸一口氣,撥通了那個來自官方的、姓陳的負責人留下的加密號碼。電話接通後,他言簡意賅:陳先生,我是蔣琦。黑煞教核心成員已潛入江淮,疑似與境外勢力勾結,目標可能是進行大規模危害公共安全的邪惡儀式或人體實驗。我需要與能做主的人見麵,共享部分關鍵情報。時間緊迫。
做完這一切,他放下手機,最後看了一眼這個簡陋卻承載了他下山以來所有掙紮與成長的公寓。
這裡,曾是他的避難所,也是他的囚籠。
現在,他要主動走出去了。
去迎接那場注定到來的風暴。
去成為風暴本身!
他拉開房門,晨曦的第一縷金光恰好刺破雲層,照在他堅定前行的背影上,仿佛為他披上了一層金色的戰衣。
前路凶險,生死未卜。
但他心中無所畏懼。
為了活下去,為了成為一個完整的人,更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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