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梯延伸至時間長河的古老節點,周圍漂浮著湮滅文明的殘骸。第二塊碎片藏在殘破神殿頂端,與石柱壁畫共鳴,浮現出太初天崩解的真相——初代守護者為封災劫,主動引爆界域之心。壁畫中模糊身影握著與阿瑤相同的星盤,李長生目光未停,指尖劍氣斬斷碎片與神殿的聯係。
神殿劇烈震動,無數灰色絲線凝聚成十個模糊影子,正是追殺初代守護者的元凶。它們發出無聲咆哮,欲將李長生拖入時間深淵。李長生指尖玉佩亮起,一縷混沌劍氣橫掃而出,影子連慘叫都未發出便徹底湮滅,連同殘破神殿一起化作虛無。他踏著階梯繼續前行,仿佛隻是拂去了一粒塵埃。
階梯儘頭,時間長河上遊迷霧濃鬱到極致,法則紊亂得連混沌光暈都在波動。李長生能感覺到迷霧深處沉睡的太初天本源意識,那是最後一塊碎片的藏身處。“結束了。”他握緊玉佩,兩塊碎片共鳴的光芒愈發熾烈。
踏入迷霧的瞬間,時間流速徹底停滯。前方巨大的太初天核心殘骸中央,第三塊碎片嵌在其中,周圍環繞著億萬道刻滿諸天文明印記的法則鎖鏈。李長生指尖劍氣飛出,鎖鏈應聲而斷。當三塊碎片在玉佩中合一,殘骸劇烈震動,無數碎片從迷霧中飛出,重凝為完整的太初天。星球中央,璀璨的界域之心緩緩旋轉,光芒順著時間長河流淌而下,所過之處,崩壞法則修複,災劫平息,諸天生靈氣息漸穩。
迷霧散去,太初天懸浮在時間長河上遊,柔和光芒籠罩諸天。李長生站在星球表麵,看著界域之心穩固法則,嘴角未顯半分波瀾。指尖玉佩輕晃,阿瑤星盤碎片投射出未來畫麵——生靈繁衍生息,星盤虛影守護和平。他目光掃過畫麵,轉身走向太初天深處。
“因果已了。”他的聲音融入混沌光暈,沒有半分情緒。
界域之心光芒持續擴散,將諸天法則徹底穩固。時間長河的某個節點,模糊的粉色身影感應到希望,化作星光消散,而李長生的身影已消失在太初天核心的混沌紋路中。隻有長生酒館的虛影在太初天邊緣一閃而過,吧台上的陶壺輕輕晃動,仿佛在等待下一段因果的開啟。
時間長河緩緩流淌,載著新生與希望,奔向無人知曉的未來。而那縷足以抹除一切威脅的混沌劍氣,已化作太初天的守護印記,靜靜蟄伏在諸天法則的最深處。
時間長河上遊的迷霧比清微天更濃,每一縷霧氣都凝結著太初紀元的法則碎片。李長生踏著混沌階梯前行,指尖的墨玉玉佩不斷震顫,將沿途的時間亂流輕輕撥開。階梯儘頭浮現出一座懸浮的石台,石台上盤膝坐著一道身影,周身環繞著黑白交織的法則光暈,正是阿瑤星盤標注的第一塊界域之心碎片所在。
那是個約莫十歲的少年,身著黑白相間的道袍,麵前擺著一枚裂開的玉簡,玉簡上"善惡"二字正被法則之力反複衝刷,時而模糊,時而清晰。少年的氣息剛觸及運祖境門檻,卻能在太初天殘墟中靜坐,顯然是界域之心碎片在護持他的存在。
聽到腳步聲,少年猛地抬頭,眼中閃過警惕與迷茫:"你是誰?這裡是...太初天的"道心台"?我怎麼會在這裡?"他明明記得自己正在宗門後山修煉,轉瞬間便被一股力量拖入迷霧,連師尊留下的護符都沒能抵擋。
李長生在石台上坐下,指尖輕叩台麵,界域之心碎片的光暈泛起漣漪,將兩人籠罩在一片獨立的空間。"我是誰不重要。"他看著少年麵前的玉簡,"你在悟"善惡"之道?"
少年愣了愣,低頭看向玉簡:"師尊說,大道始於善惡,悟透黑白之分才能勘破心魔。可...可我昨日救了一隻受傷的妖獸,它今日卻咬傷了山下的村民。我到底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玉簡上的"善"字突然黯淡,"惡"字卻亮起刺目的紅光,少年的氣息隨之紊亂。
李長生指尖的墨玉玉佩轉了轉,酒壺憑空出現在手中,他倒出兩杯墟燼釀,酒液中浮起的星子一邊泛著白光,一邊凝著黑氣。"你看這酒。"他將一杯推到少年麵前,"白光是善,黑氣是惡,它們在酒液裡共存,才成了這墟燼釀。若隻剩白光,酒會寡淡;若隻剩黑氣,酒會劇毒。"
少年盯著酒液,眉頭緊鎖:"可妖獸傷人是惡,我救它是善,善因怎麼會結出惡果?"
"善惡本就不是固定的標簽。"李長生執杯輕晃,酒液中的黑白二氣開始交融,"你救妖獸是善,是因你見它受傷心生憐憫;妖獸傷人是惡,是因它本性趨利避害。你站在人的立場定義惡,站在獸的立場,它隻是在求生。"他指尖輕彈,酒液濺出兩滴,分彆落在石台的黑白兩處紋路中。
白紋處的酒滴化作一隻飛鳥,盤旋兩圈後銜來一顆野果;黑紋處的酒滴化作一條毒蛇,吐著信子纏繞住飛鳥的翅膀。少年驚呼一聲,正要出手,卻見飛鳥突然俯衝,用野果砸向毒蛇七寸,毒蛇吃痛鬆口,飛鳥振翅而去,兩者都未真正傷及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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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李長生的聲音平靜無波,"飛鳥與蛇,本是天敵,卻在這一刻達成了平衡。善惡就像它們的爪牙與毒牙,是生存的本能,而非絕對的對錯。"他指向少年的玉簡,"你師尊讓你悟善惡,不是讓你分善惡,而是讓你懂"平衡"。"
少年瞳孔微縮,看向玉簡的目光漸漸變化:"平衡?可村民受傷是事實,難道不該懲治妖獸嗎?"
"懲治是手段,不是目的。"李長生將另一杯酒飲儘,"你可以驅逐它,讓它遠離人群;可以警告村民,讓他們避開獸徑;甚至可以繼續飼養它,教它收斂凶性。若一味誅殺,便是以惡製惡,與妖獸傷人何異?"他指尖劃過石台,黑白紋路突然流轉,組成一個太極圖案,"大道如太極,黑白相生,缺一不可。沒有絕對的善,也沒有純粹的惡,所謂善惡,不過是立場不同的選擇。"
少年沉默良久,麵前的玉簡開始發光,"善惡"二字漸漸融合,化作一個"道"字。他身上的氣息不再紊亂,運祖境的壁壘隱隱鬆動,眼中的迷茫被明悟取代:"前輩是說,大道不在於分辨黑白,而在於找到讓黑白共存的平衡?"
"可以這麼說。"李長生站起身,石台開始震顫,界域之心碎片從台麵升起,化作一道柔和的光流融入他指尖的玉佩,"但平衡並非一成不變。今日的善,或許是明日的惡;此地的平衡,換個界域便是失衡。你要學的不是定義善惡,而是在每一次選擇中守住本心——不因善小而不為,不因惡小而妄為,更不因他人的定義而動搖自己的判斷。"
少年起身行禮,眼神已全然不同:"晚輩受教了。隻是...若有一天,善惡無法平衡,必須取舍呢?"
李長生望著遠處迷霧中閃爍的光點,那裡是下一塊界域之心碎片的方向。"那就問自己的心。"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悠遠,"是為了多數人的善,犧牲少數人的惡?還是寧願承受罵名,也要守住心中的那點微光?沒有標準答案,隻看你願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多少代價。"
他指尖的玉佩輕輕晃動,混沌光暈將少年籠罩:"此地不宜久留,我送你回去。記住,大道千萬,善惡隻是其中一道風景,彆讓它成了束縛你的枷鎖。"
少年還想說什麼,身影已在光暈中漸漸透明。消失前,他望著李長生的背影,高聲問道:"前輩!您說的這些道理,難道不是在講道理嗎?"
李長生腳步頓了頓,轉過身時,少年的身影已徹底消散在迷霧中。石台上隻剩下半杯未飲儘的墟燼釀,酒液中的黑白二氣仍在緩緩交融。
他摸了摸鼻子,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帶著幾分自嘲:"就這樣吧,我可不想當一個像陳平安那樣喜歡講道理的人。"指尖輕彈,將酒杯收起,"你不曾經曆風雨和磨練,聽了也不甚明白,經曆過的人,也不需要聽。"
話音落下,他轉身走入迷霧,身後的道心台漸漸崩解,化作太初天的星塵。墨玉玉佩中的界域之心碎片微微發燙,不僅記錄了剛才的大道之辯,還浮現出下一處碎片的坐標——那是一片燃燒的界域殘墟,坐標旁標注著四個字:"善惡焚爐"。
時間長河的水流聲在耳邊響起,比之前更加湍急,仿佛在催促著什麼。李長生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迷霧深處,隻留下那句自嘲的話語,隨著墟燼釀的酒香,輕輕散落在太初天的法則風中。大道之辯或許短暫,但若有一天少年真正經曆了善惡抉擇,或許會突然想起,曾有位青衫修士在道心台上,用一杯酒告訴過他,黑白之外,還有更廣闊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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