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收回手，轉身便朝著寂光域的出口走去。守護者沒有阻攔，隻是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直到李長生的身影消失在寂光域的邊緣，守護者才緩緩開口：“亙古不變……長生不朽……你到底是誰……”
聲音消散在寂光域的白光裡，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李長生走出寂光域時，界外的天空已經泛起了淡淡的青色——那是界外的“黎明”，每一次出現，都代表著數萬年的時光流逝。他站在混沌氣裡，指尖的星玉玉佩恢複了冰涼，他的神情依舊漠然。
遠處，長生酒館的輪廓隱約可見。玉質侍女應該還在擦拭櫃台，等著他回去。他抬手，輕輕劃開一道虛空裂縫，一步便跨了進去。裂縫閉合的瞬間，界外的混沌氣重新恢複了平靜，仿佛他從未離開過。
回到酒館，玉質侍女果然還在擦拭櫃台，見他回來，微微躬身：“主人，您回來了。”
李長生走到櫃台後坐下，指尖再次摩挲起星玉玉佩。桌上的星河酒壺自動斟滿酒杯，酒液裡映著琉璃穹頂外的青色黎明。他端起酒杯，緩緩飲下，目光望向界外的遠方——那裡依舊是混沌氣，依舊是星骸，依舊是無數的界域和生靈。
可這些，都與他無關。
他隻是李長生，長生酒館的主人。界外的遊曆，不過是千萬年時光裡的一段插曲，就像他飲下的無數杯星河酒一樣，喝完了，便過去了。沒有留下痕跡，也沒有留下記憶。
唯有指尖的星玉玉佩，依舊冰涼。
唯有他的神情，依舊漠然。
唯有長生酒館，依舊在界外，迎接著來自各方的修士，以星河酒，換取著世間的至寶——亙古不變。
李長生將空酒杯置於櫃台，杯底與玉麵碰撞的聲響在寂靜酒館裡輕顫，隨即被琉璃穹頂外的混沌氣流聲吞沒。玉質侍女垂著手立在一旁，指尖的錦布早已停下動作，卻依舊維持著躬身的姿態，仿佛一尊精心雕琢的白玉雕像。
他沒有抬頭，目光仍落在界外那片翻湧的混沌氣上。青色黎明的光暈透過穹頂，在他指尖的星玉玉佩上流轉，卻始終無法暖熱那抹刺骨的冰涼。這玉佩隨他不知多少萬年，從第一縷混沌氣凝聚成界，到第一隻生靈睜開靈智，它始終是這般溫度，像極了他自己。
“今日可有客至？”李長生的聲音很淡，沒有起伏，像是在問一件與自己毫不相乾的事。
玉質侍女的機械音平穩無波：“回主人，三日前有來自焚天域的赤發修士到訪，以焚天髓換取一壺星河酒，現已離去。”
他指尖摩挲玉佩的動作頓了頓，焚天髓？那是焚天域核心的火焰精華，尋常修士得其一滴便能突破境界，可在他這裡，不過是換一壺酒的物件。李長生微微垂眸，看著酒杯裡殘留的酒液，那裡麵還映著青色黎明的碎影，像極了當年在某個界域見過的落日。隻是那界域早已在某次界域碰撞中化為星骸，連名字都記不清了。
就在這時，酒館外的混沌氣忽然泛起一陣細微的波動。不同於尋常的氣流湧動，那波動裡帶著一絲微弱的靈力，像是有人在強行破開混沌，朝著酒館而來。李長生沒有動，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那波動與窗外的星骸一樣，隻是無關緊要的背景。
玉質侍女的頭顱微微轉動，看向酒館大門：“主人，有客至。”
片刻後，一道狼狽的身影撞開酒館大門，帶著一身的血汙和混沌氣跌了進來。那是個年輕修士，衣袍破碎，嘴角掛著血跡，手中緊緊攥著一塊黯淡的晶石。他抬頭看到櫃台後的李長生，眼中瞬間爆發出求生的光芒，踉蹌著撲到櫃台前，聲音嘶啞：“館主！求您……求您救救我！我願以混沌晶換取一壺星河酒，不，我願以我所有的寶貝換您出手！”
李長生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混沌晶上，那晶石裡蘊含著稀薄的混沌之力，在界外也算難得的寶物，可他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他抬手，桌上的星河酒壺自動飛起，朝著年輕修士的方向倒了一杯酒。酒液在空中劃出一道銀亮的弧線，穩穩落在一隻空杯裡，懸浮在修士麵前。
“星河酒，換你手中的混沌晶。”他的聲音沒有絲毫溫度，既沒有拒絕，也沒有應允修士的求救，隻是在做一場公平的交易。
年輕修士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李長生會是這個反應。他看著懸浮在麵前的酒杯，酒液裡仿佛有星河在流轉，僅僅是聞到酒香，體內翻騰的靈力便平複了幾分。他咬了咬牙，將手中的混沌晶遞了過去：“好！我換！但求館主……求館主容我在酒館多待片刻，後麵有追殺我的人！”
李長生沒有回答，隻是指尖微動，混沌晶便從修士手中飛出，落在他掌心。他隨意將晶石丟在櫃台下的儲物格裡，那裡堆積著無數來自各個界域的珍寶，混沌晶落在其中，連一絲聲響都未曾激起。
年輕修士見他沒有驅趕，如蒙大赦，急忙抓起酒杯一飲而儘。酒液入喉，一股溫和卻磅礴的力量瞬間席卷全身，修複著他受損的經脈和肉身。他長長舒了一口氣，剛想再說些什麼，酒館外忽然傳來一陣淩厲的破空聲，緊接著，三道身著黑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周身散發著駭人的殺意。
“逃犯，還想躲到哪裡去？”為首的黑甲修士目光如刀，掃過酒館，最後落在年輕修士身上，“交出界域地圖，饒你不死！”
年輕修士臉色驟變，下意識地縮到櫃台後，看向李長生的眼神裡充滿了哀求。
李長生依舊坐在那裡，指尖摩挲著星玉玉佩，仿佛沒看到門口的黑甲修士，也沒聽到他們的威脅。酒館裡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黑甲修士的目光落在李長生身上，眉頭皺起。他們久在界外遊曆，自然聽說過長生酒館的傳說——館主神秘莫測，實力深不可測，從不參與界域紛爭，卻也無人敢在酒館內動手。
喜歡沉睡億萬年，蘇醒即無敵請大家收藏：()沉睡億萬年，蘇醒即無敵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