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的門被推開時,混沌氣裹挾著星骸碎屑的寒意湧進來,落在李長生指尖的星河酒杯沿,凝出一層薄霜。他抬眼的瞬間,一道枯瘦身影踉蹌著撞進來,灰布道袍上沾滿暗紅色血漬,後背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不斷滲血,連握在手裡的青銅短刀都在微微顫抖。
“前……前輩!求您救救我!”那修士跪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木板上,聲音裡滿是絕望,“入道境的追兵……他們要搶我的本命靈寶,再跑一步我就撐不住了!”
李長生沒有起身,隻是將酒杯湊到唇邊,星河酒的清冽在舌尖漫開,壓下空氣中新添的血腥氣。他的目光掠過修士背後——酒館門外的混沌氣裡,兩道灰影正快速逼近,入道境特有的靈力波動如潮水般湧來,卻在觸及酒館門檻時驟然滯澀,像是撞在無形屏障上,再難前進一步。
“我的酒館,不喜歡血腥味。”李長生的聲音平淡無波,指尖在櫃台上輕輕一點,一枚泛著白光的玉符落在修士麵前,“捏碎它,追兵看不見你。”
那修士如獲至寶,急忙抓起玉符注入靈力。白光閃過,他的身影瞬間變得透明,連呼吸都融入酒館空氣裡。剛藏好,酒館的門就被粗暴撞開,兩個穿著灰布道袍的入道境修士走了進來,為首者三角眼掃過酒館每一個角落,最後落在李長生身上,語氣帶著不耐煩:“老頭,看見一個穿灰袍的修士跑進來沒?識相的就把人交出來,不然拆了你這破地方!”
另一個修士也跟著上前,腰間短刀出鞘半截,入道境的靈力在刀身纏繞,顯然沒把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酒館主人放在眼裡。他們在界外虛空追了那修士三天三夜,眼看就要得手,絕不能讓煮熟的鴨子飛了。
李長生放下酒杯,指尖在櫃台上輕輕一抹,剛才被那修士磕頭磕出的淺痕瞬間消失。他抬眼看向兩個入道境修士,眼神依舊漠然,仿佛在看兩縷即將消散的塵埃:“出去。”
“放肆!”三角眼修士怒喝一聲,右手揮出一道灰色靈力,朝著李長生拍去。那靈力足以擊碎巨石,卻在離李長生還有三尺時驟然停住,像是被無形的手捏住,瞬間消散成一縷青煙。
兩個修士臉色同時一變。入道境的全力一擊,竟然連對方衣角都碰不到?三角眼修士眼神凝重起來,仔細打量李長生,卻發現對方身上沒有任何靈力波動,仿佛隻是個普通凡人——可剛才那一手,絕非凡人能做到。
“你到底是什麼人?”三角眼修士握緊短刀,聲音裡多了幾分警惕,“界外虛空啥時候有了你這樣的角色?”
李長生沒有回答,隻是指尖對著三角眼修士輕輕一點。一道極淡的金光閃過,那修士甚至沒來得及反應,身體就僵在原地,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他能感覺到,自己辛苦修煉數載的入道境靈力正在快速流失,經脈像是被無數細針穿刺,連本命靈寶的聯係都在減弱。
“不……不可能!”那修士發出一聲慘叫,想要調動靈力反抗,卻發現體內靈力像是斷了線的風箏,根本不受控製,“我的入道境……怎麼會……”
另一個修士見狀,嚇得轉身就想跑,可剛跑到門口,就被一股無形力量攔住。他回頭看去,李長生依舊坐在櫃台前,指尖金光還未散去,眼神漠然得像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既然來了,就彆走了。”李長生的聲音傳來,帶著星河酒的清冽,卻讓那修士渾身發冷。他拔出短刀朝著李長生砍去,灰色靈力在空中織成一張網,想要將整個酒館籠罩。可靈力剛到半空,就被金光擊潰,化作漫天碎屑。修士胸口一悶,一口鮮血噴出來,身體軟軟倒在地上,入道境修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很快就變成個毫無修為的凡人,眼神空洞地看著天花板。
三角眼修士看著同伴的下場,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發抖。他終於意識到,自己麵對的不是普通修士,而是一個連入道境都無法抗衡的存在。他想要求饒,卻發現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身體慢慢變得透明,化作塵埃融入酒館空氣裡。
透明的修士顯出身形,看著地上失去修為的凡人,又看了看平靜喝酒的李長生,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之前隻知道長生酒館能避禍,卻沒想到,入道境修士在館主麵前如此不堪一擊。
“你的本命靈寶,有裂痕。”李長生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開口,指尖對著修士懷裡的玉佩一點,一道白光閃過,玉佩上的裂痕瞬間消失,“拿著東西,離開吧。下次再被追殺,彆來我這裡。”
修士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急忙對著李長生深深鞠了一躬,轉身跑出酒館,灰布道袍很快消失在混沌氣裡。酒館再次恢複寂靜,李長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星河酒。窗外的混沌氣比之前更加洶湧,星骸碎片劃過的速度也快了許多,界外虛空的動蕩似乎越來越近,可他依舊漠不關心,隻是守著這方小小的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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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又過去五百年。這五百年裡,長生酒館來了不少客人:有入道境修士來詢問長生秘訣,有叩道境逃犯來躲避追殺,還有界外虛空的異獸誤打誤撞闖進來,卻在看到李長生的瞬間嚇得瑟瑟發抖,不敢動彈。李長生始終是那副漠然模樣,對誰都一樣,不熱情也不冷漠,隻是偶爾會隨手幫些小忙,卻從不多問。
這天,酒館的門被推開時,一股比入道境強十倍的威壓湧進來,讓酒館裡的空氣都變得粘稠。李長生抬眼望去,隻見一個穿著黑色勁裝的修士走了進來,他的頭發是銀白色的,垂到肩膀,腰間挎著一柄黑色長劍,道元境特有的靈力波動如實質般散開,每走一步,腳下就浮現出黑色道紋,將酒館木板壓得微微下沉。
“你就是長生酒館的主人?”黑衣修士走到櫃台前,雙手背在身後,居高臨下地看著李長生,“我聽說,你活了很多個元會,手裡有能提升修為的寶貝?”
李長生沒有回答,隻是將酒杯放在櫃台上,指尖輕輕摩挲著杯沿。他能感覺到,這個道元境修士的道基很穩固,體內靈力比入道境強十倍不止,而且道則裡夾雜著一絲極淡的血腥氣,顯然是靠殺戮提升修為的。
“怎麼?不敢說話?”黑衣修士冷笑一聲,右手一揮,一道黑色靈力朝著櫃台拍去。那靈力足以將整個櫃台掀翻,卻在離櫃台還有半尺時被一道白光擋住,瞬間消散。黑衣修士踉蹌了一下,後退兩步,臉上露出驚訝神色。
“我的酒館,不喜歡吵鬨。”李長生的聲音依舊平淡,眼神裡沒有絲毫波瀾,“如果你是來要寶貝的,現在就可以走了。”
“放肆!”黑衣修士怒喝一聲,眼中閃過殺意,“我乃道元境修士,在界外虛空也是一方霸主,你竟敢對我如此無禮?今天,我不僅要你的寶貝,還要拆了你這破酒館,讓你知道道元境的厲害!”
話音剛落,黑衣修士拔出腰間長劍,黑色靈力在劍身上纏繞,化作一道黑色劍氣,朝著李長生砍去。那劍氣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將酒館空氣撕裂出一道道裂縫,連窗外的混沌氣都被引動,朝著酒館內部湧來。
李長生依舊坐在椅子上,沒有起身,隻是指尖對著劍氣輕輕一點。一道金光閃過,黑色劍氣瞬間被擊潰,化作漫天碎屑。黑衣修士臉色大變,他沒想到自己的全力一擊會被如此輕易化解。他咬了咬牙,體內靈力瘋狂湧動,雙手結印,無數黑色道紋在空中彙聚,形成一隻巨大的黑色手掌,朝著李長生拍去。
“道元掌!”黑衣修士大喝一聲,眼中滿是得意。這是他最強的神通,曾經用這招斬殺過三個入道境巔峰修士,他不信這個酒館主人能擋得住。
可就在黑色手掌即將碰到李長生時,李長生終於站起身,伸出右手對著黑色手掌輕輕一握。那隻巨大的手掌瞬間停住,然後慢慢收縮,黑色道紋不斷消散,最後化作一縷黑色氣流,被李長生吸進體內。
黑衣修士臉色慘白,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發抖。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道元境靈力正在快速流失,道基也在慢慢崩潰。他終於意識到,自己麵對的不是普通修士,而是一個連道元境都無法抗衡的存在。
“不……不可能!”黑衣修士發出一聲慘叫,轉身就想跑,可剛跑到門口,就被一股無形力量攔住。他回頭看去,李長生依舊站在櫃台前,眼神漠然,指尖金光還未散去。
“你以為,你能跑得了嗎?”李長生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自從長生酒館建立以來,想跑的人,還沒有一個能成功。”
話音剛落,李長生指尖的金光朝著黑衣修士射去。黑衣修士想要躲閃,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金光落在身上。他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湧入體內,摧毀著他的道基,撕裂著他的經脈,道元境靈力像是決堤的洪水,瘋狂流失。
“你……你到底是誰?”黑衣修士的聲音裡滿是恐懼和不甘,他看著李長生,眼中滿是疑惑。他活了這麼久,從未聽說過界外虛空有這樣的人物。
李長生沒有回答,隻是看著黑衣修士的身體慢慢變得透明,最後化作塵埃融入酒館空氣裡。隻有一枚黑色的道元令牌掉在地上,令牌上刻著複雜的道紋,還殘留著一絲靈力。李長生彎腰撿起令牌,指尖凝出一道白光,將令牌上的靈力和血腥氣徹底抹去,變成一塊普通的黑色石頭,隨手扔進儲物戒。
酒館再次恢複寂靜,李長生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星河酒壺,給自己斟滿一杯。他看著窗外的混沌氣,眼神依舊漠然,仿佛剛才斬殺一個道元境修士,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又過了一千年。這一千年裡,界外虛空的動蕩越來越劇烈,道元境修士也開始頻繁出現,很多界域被摧毀,無數修士流離失所,長生酒館成了很多人的避難所。可李長生依舊是那副漠然模樣,對誰都一樣,隻是偶爾會給走投無路的人一點幫助,卻從不多問。
混沌棲身萬載餘,星河作酒對空虛。
往來皆是尋長生,誰見階前落塵如。
這天,酒館的門被推開時,一股比道元境強百倍的威壓湧進來,整個酒館都開始微微顫抖,櫃台上的星河酒壺也晃了晃,灑出幾滴酒液。李長生抬眼望去,隻見一個穿著金色道袍的修士走了進來,他的頭發是黑色的,用一根金色發帶束著,額間刻著道神境特有的金色玄紋,眼神裡帶著睥睨天下的傲慢,每走一步,腳下就浮現出金色道紋,將酒館地麵壓出一個個淺坑。
“長生酒館的主人。”金色道袍修士走到櫃台前,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我找你,是為了界外虛空的‘黑暗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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