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終於後退了一步。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這股力量波及到了遠處的長生酒館——他看到酒館的木門被氣浪掀得晃動了一下,門上掛著的酒旗,也被血光染了一絲暗紅。
那是他的酒館,是他守了無數紀元的地方。
這一次,李長生沒有再避讓。他抬手,掌心白光凝聚,不再是淡淡的一層,而是如星河般璀璨。長生道則的力量緩緩擴散,沒有攻擊性,卻像一道無形的屏障,將混沌魔神的手掌擋在了半空。血光與白光碰撞,混沌氣劇烈翻湧,周圍的殘骸瞬間化為飛灰,連天道閣的修士都被這股力量逼得連連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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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對手是我,彆碰我的酒館。”李長生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多了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這是他今日說的第一句帶有“在意”意味的話,卻不是為了任何人,隻是為了那座矗立在混沌邊緣的酒館。
混沌魔神被激怒了,它瘋狂地攻擊著白光屏障,血光一次次撞擊,卻始終無法突破。李長生站在原地,掌心白光始終穩定,仿佛這狂暴的攻擊對他而言,隻是微風拂過。他甚至還能分出神,看向遠處的酒館——木門已經合上,酒旗依舊掛著,似乎沒什麼大礙。
白袍修士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他終於明白,李長生不是冷漠,隻是他的“在意”,早已縮成了一個極小的圈,圈裡隻有他的酒館,他的星河酒,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李長生!”白袍修士掙紮著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我知道你不在意新域,不在意天道閣,但你若能牽製住它,我可帶天道閣弟子撤離,日後……絕不打擾你的酒館!”
李長生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嗯”了一聲。這一聲“嗯”,不是答應,隻是聽到了而已。
白袍修士也不再多言,他轉身,召集剩餘的天道閣弟子,開始向著新域的方向撤離。混沌魔神見狀,想要去追,卻被白光屏障死死擋住,無論它如何攻擊,都無法掙脫。它怒吼著,血光一次次暴漲,卻始終無法靠近李長生半步,更彆說去追那些撤離的修士。
李長生站在原地,掌心白光依舊穩定。他看著天道閣弟子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混沌氣中,看著混沌魔神瘋狂的模樣,神色依舊漠然。他知道,白袍修士說的“絕不打擾”,未必能做到——隻要新域還在,隻要天道閣還在,總有一天,他們還會來找他,或許是求他幫忙,或許是請他入閣。
但這些都不重要。
他隻需要守著他的酒館,等這場戰鬥結束,回去繼續擦他的令牌,釀他的星河酒。
不知過了多久,混沌魔神的力量漸漸減弱。它吞噬的混沌氣太多,卻無法突破李長生的屏障,體內力量開始紊亂。它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周身血光突然暴漲,竟開始自爆。
李長生眼中閃過一絲波瀾,不是驚訝,隻是覺得麻煩。他抬手,白光屏障瞬間擴大,將自爆的力量全部擋在外麵。一聲巨響過後,混沌氣劇烈翻湧,血光消散,混沌魔神的身影也消失了,隻留下一片狼藉的混沌。
李長生收回手,掌心白光散去。他看了一眼戰場,隻剩下破碎的殘骸和消散的靈力,剛才那些掙紮的身影,要麼撤離了,要麼成了塵埃。他沒有停留,轉身,朝著長生酒館的方向走去。
路上,他遇到了之前那個渾身是血的修士。那修士已經恢複了一些力氣,正坐在一塊殘骸上,看著遠處的混沌氣發呆。看到李長生走來,他連忙站起身,想要行禮,卻被李長生抬手製止。
“不用。”李長生的聲音依舊平淡,“新域方向還安全,你若要去,現在走還來得及。”
修士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朝著新域的方向飛去。李長生看著他的背影,沒有停留,繼續往前走。
回到酒館時,天已經暗了。混沌氣中的恒星不知何時已經熄滅,隻剩下淡淡的微光。李長生推開木門,走了進去。酒館裡還是老樣子,酒壇整齊地擺放在架子上,櫃台上放著那枚刻著“荒”字的青銅令牌,旁邊還有一杯沒喝完的星河酒,已經涼了。
他走到櫃台後坐下,拿起那枚青銅令牌,用布輕輕擦拭。令牌上的“荒”字被擦得發亮,仿佛能映出過往的歲月。他想起混沌魔神的怒吼,想起白袍修士的哀求,想起那些掙紮的身影,可這些畫麵在他腦海中停留了不過一瞬,便被酒壇的清香覆蓋。
他拿起酒壇,給自己斟了一杯星河酒。酒香彌漫在酒館裡,驅散了混沌氣的寒意。他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目光看向窗外——黑暗的混沌氣中,一顆新的恒星正在緩緩誕生,發出微弱的光芒,像一粒螢火,在無邊的黑暗中閃爍。
李長生的眼神依舊漠然。
這顆恒星,終有一天會熄滅,會崩塌,會被混沌氣吞噬,就像過往無數個紀元的恒星一樣。
而他的酒館,會一直矗立在這裡,守著一方小小的安寧,看著混沌氣翻湧,看著恒星誕生又熄滅,看著界域興起又崩塌。
直到下一個萬年,下一個紀元,直到混沌的儘頭。
他又抿了一口酒,酒杯裡的星河酒,還帶著淡淡的星露清香。
混沌的晨光總是來得悄無聲息。沒有日出,隻有遠處界域殘骸反射的微光,透過酒館破損的窗欞,在櫃台前灑下一片斑駁。李長生坐在門檻上,手裡拿著一個竹籃,籃裡鋪著一層雪白的靈棉——這是用來采集星露的工具,已經用了不知多少紀元。
他起身時,衣擺掃過門檻邊的雜草,草葉上沾著的混沌塵埃簌簌落下。這些草是當年某個客人隨手種下的,說“酒館太素,添點活氣”,如今客人早成了混沌中的塵埃,草卻還活著,隻是葉片常年泛著淡淡的灰,像蒙了一層洗不掉的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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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生走向酒館後方的矮坡。坡上長著幾株星露草,葉片呈半透明的銀白,清晨的星露就凝結在葉尖,像一粒碎鑽,泛著極淡的藍光。他動作緩慢地伸出竹籃,用指尖輕輕碰了碰葉片,星露便順著葉尖滑落,滴進靈棉裡,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采集星露要慢,快了會驚散露水裡的靈氣。李長生采了半個時辰,竹籃裡的靈棉才吸滿星露,沉甸甸的,泛著溫潤的光。他起身時,瞥見坡下有個身影在混沌氣裡跌跌撞撞——是個穿灰布衫的修士,看氣息不過煉氣境,手裡攥著一把斷劍,臉上滿是血汙。
那修士也看到了李長生,眼睛一亮,踉蹌著跑過來,到了近前才敢停下,聲音發顫:“前、前輩,能……能讓我躲躲嗎?後麵有凶獸追我。”
李長生沒說話,隻是轉身往酒館走。修士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連忙跟上,腳步踉蹌得更厲害,斷劍在地上拖出一道淺痕。
回到酒館,李長生把竹籃放在櫃台後,轉身從水缸裡舀了一碗水,放在桌上。水缸裡的水是用稀釋的星露兌的,低階修士喝了能補點靈氣,還不傷身。
修士連忙道謝,端起碗一飲而儘,喝完才緩過勁來,抹了把臉,露出後怕的神色:“多謝前輩!我叫阿石,是從青木門出來曆練的,沒想到遇到了辟道境的凶獸,同門都……”他說到這裡,聲音低了下去,眼圈有點紅。
李長生沒接話,隻是從貨架上取下一個空酒壇,開始清洗。酒壇是粗陶做的,外麵刻著簡單的花紋,洗的時候要格外小心,免得碰掉壇口的釉。
阿石看他不說話,也不敢多問,隻是坐在桌邊,偷偷打量酒館。他看到櫃台上擺著的青銅令牌,看到貨架上一排排封著的酒壇,還看到牆角堆著的舊布——那是李長生擦酒壇用的,已經洗得發白。
ps:字碼好了,但是忘記發了大家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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