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嵩深吸一口氣，周身的靈氣也運轉起來。他知道，他們根本不是這群混沌獸的對手，可他不能退縮——他是命界剩下的最高修為修士，若是他退縮了，林嶽和陳默他們，就更沒希望了。
“林嶽，你帶著陳默和兩個受傷的修士，往洞穴深處走，看看有沒有其他的出口。”魏嵩下令，“我來擋住它們，你們快走！”
“魏長老，我不走！要走一起走！”林嶽立刻搖頭，“你一個人根本擋不住它們，咱們一起拚了！”
“少廢話！”魏嵩厲喝一聲，“這是命令！你帶著他們走，找到出口後，儘量活下去，彆讓命界的修士，最後連個念想都沒有！”
林嶽還想再說，卻被魏嵩推了一把：“快走！再晚就來不及了！”
陳默拉了拉林嶽的胳膊，輕聲說：“林長老，咱們聽魏長老的，快走，彆辜負了魏長老的心意。”
林嶽看著魏嵩堅定的眼神，終於點了點頭，帶著陳默和兩個受傷的修士，朝著洞穴深處走去。魏嵩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洞穴深處，然後轉身，握緊了手裡的金色長劍，朝著混沌獸群衝了過去。
“嗷嗚！”命恒境中期的混沌獸發出一聲嘶吼，帶著十幾隻小混沌獸，朝著魏嵩撲了過來。魏嵩沒有躲閃，而是提著金色長劍，朝著混沌獸的左眼刺去——他知道，左眼是混沌獸的弱點，就算不能斬殺它，也要儘量拖延時間，給林嶽他們爭取尋找出口的機會。
金色長劍刺中了混沌獸的左眼，黑色的血液順著傷口往下滴。混沌獸吃痛，猛地抬起爪子，朝著魏嵩拍去。魏嵩連忙躲閃，卻還是被爪子帶起的氣流掃到，胸口一陣發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十幾隻小混沌獸趁機衝了上來，圍著魏嵩撕咬，魏嵩的法袍很快就被撕碎，身上布滿了傷口，黑色的血液和紅色的血液混在一起，看起來格外慘烈。
他依舊沒有退縮，依舊提著金色長劍，不斷攻擊著混沌獸群。每一次揮劍，都能斬殺一隻小混沌獸，可他的體力也在快速消耗，周身的靈氣越來越弱，動作也越來越慢。終於，命恒境中期的混沌獸抓住了機會，猛地一口咬住了魏嵩的胳膊，黑色的牙齒瞬間刺穿了他的骨頭，魏嵩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卻依舊沒有鬆開手裡的金色長劍，反而用儘全力，將金色長劍刺入了混沌獸的心臟。
“嗷——”混沌獸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龐大的身軀劇烈抽搐起來，然後“轟然”一聲倒在地上，沒了氣息。剩下的幾隻小混沌獸看到首領死了，嚇得轉身就跑，魏嵩卻再也支撐不住，“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手裡的金色長劍也掉在了一旁。
他躺在地上，看著洞穴深處的方向，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不知道林嶽他們有沒有找到出口，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活下去，可他知道，他已經儘力了，他沒有辜負命界的生靈，沒有辜負周烈，沒有辜負那個抱著碎玉等娘的少年。
大地的震顫越來越劇烈，混沌裂縫的岩壁開始崩塌，碎石不斷往下掉，砸在魏嵩的身上，他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疼。他的氣息越來越弱，最後，在一片黑暗中，徹底沒了氣息。
洞穴深處，林嶽帶著陳默和兩個受傷的修士，終於找到了一個狹窄的出口。出口外是一片荒蕪的黑土，遠處的天空已經徹底陷入黑暗，大地還在劇烈震顫，偶爾能看到遠處的山峰崩塌，煙塵彌漫。
“林長老，咱們出來了！”陳默激動地大喊，眼裡滿是狂喜。
林嶽卻沒有笑，他回頭看了看洞穴深處的方向，眼神裡滿是悲傷——他知道，魏嵩長老，大概率是回不來了。他深吸一口氣，擦乾眼淚，對陳默說：“陳默，你帶著兩個受傷的修士，先往前走，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
我去洞口看看，能不能把魏長老的屍體帶回去，就算是死，也不能讓魏長老的屍體，被混沌獸啃食。”
“林長老，我跟你一起去！”陳默立刻說。
“不用，你帶著他們往前走，我很快就回來。”林嶽搖了搖頭，轉身朝著洞穴深處走去。
陳默看著林嶽的身影消失在洞穴深處，然後扶起兩個受傷的修士，朝著黑土的深處走去。他知道，林嶽長老大概率也回不來了，可他還是要帶著兩個受傷的修士活下去——這是魏嵩長老和林嶽長老用命換來的希望，他不能辜負。
林嶽回到洞穴外時，洞穴已經快要被崩塌的岩壁掩埋。他瘋了一樣用手刨著碎石，手指被碎石劃破，鮮血直流，卻渾然不覺。終於，他在一堆碎石下，找到了魏嵩的屍體。魏嵩的胳膊已經被混沌獸咬斷，身上布滿了傷口，手裡還緊緊攥著那把金色長劍，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還在看著洞穴深處的方向。
林嶽跪在地上，把魏嵩的屍體從碎石堆裡抱出來，輕輕擦了擦魏嵩臉上的塵土，然後將金色長劍放在魏嵩的手裡，輕聲說：“魏長老，咱們回家了……雖然命界已經沒了，可我會帶著你，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讓你好好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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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著魏嵩的屍體，朝著黑土的深處走去。大地的震顫越來越劇烈，天空徹底陷入黑暗，遠處傳來一聲巨響，命界徹底覆滅，化為混沌中的塵埃。林嶽的身影，在無邊的黑暗和虛無中，漸漸變得渺小，最後消失不見。
沒人知道，林嶽最後有沒有找到安息的地方，也沒人知道，陳默帶著兩個受傷的修士，有沒有活下去。隻知道，命界覆滅後，混沌中隻剩下無邊的黑暗與虛無，沒有時間，沒有空間，隻有一座青石板鋪地的酒館，在法則之力的保護下，依舊寧靜。
酒館裡，李長生坐在櫃台後，給自己倒了一杯星河酒。杯中酒液依舊清冽，泛著藍光，與外麵的黑暗形成鮮明的對比。翠綠小獸趴在他的肩膀上，看著窗外的混沌，偶爾發出一聲微弱的低吼，眼中滿是平靜。
李長生抿了一口酒，目光落在窗外的虛無中。他能感知到命界覆滅的全過程，能感知到魏嵩燃燒修為斬殺混沌獸的決絕，能感知到周烈守在城門直到最後一刻的堅守，能感知到少年抱著碎玉等娘的執著，卻沒有絲毫波動，仿佛這一切，都隻是他品酒時看到的一場風景。
窗外的混沌中，漸漸泛起一絲光亮，一個新的界域正在誕生，像當年的洪荒界，當年的命界一樣。李長生沒有起身，隻是繼續品酒。
他知道，新界域會慢慢成長，會有新的修士誕生，會有新的“魏嵩”“周烈”“少年”出現，會有新的興衰交替，或許將來，會有新的客人推開酒館的木門，帶來新的“酒錢”，問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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