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大學圖書館前的銀杏樹下，落葉如金雨般飄散。葉宸站在樹影斑駁中，看著林薇從遠處走來。陽光透過枝葉間隙，在她長發上跳躍，銀鐲隨著她的步伐偶爾反射出細微光芒。
這是自老棉紡廠事件後，他們第一次在校園裡正常相遇。沒有追殺，沒有危機，隻有秋日午後的寧靜和若有若無的距離感。
“好久不見，”林薇先開口，聲音輕柔如常，但眼中多了幾分謹慎，“你這幾天...還好嗎？”
葉宸注意到她用了“這幾天”而不是“這段時間”，仿佛他們隻是普通同學因課業繁忙而短暫未見，而非共同經曆了生死危機。
“還好，”他回答，刻意保持語氣輕鬆，“就是有些課程跟不上了。”
兩人並肩走在校園小徑上，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不遠不近，既不像普通同學那般疏離，也不似情侶那般親密。過往的學生們投來好奇的目光，有些人低聲議論著什麼。葉宸敏銳的聽覺捕捉到片段：“...就是他們...”“...老棉紡廠那晚...”
顯然，校園裡已經有些關於他們的流言蜚語，儘管沒人知道真相。
“人們都在議論我們，”林薇輕聲說，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銀鐲，“說我們那晚在老棉紡廠...約會。”
葉宸苦笑。比起真相，這個版本的傳言確實更讓人容易接受。
他們走到一個人工湖邊，在長椅上坐下。湖水映著秋日天空，波光粼粼。表麵平靜，深處卻暗流湧動——正如他們此刻的關係。
“淩霜說你在接受特殊訓練，”林薇終於切入正題，目光落在葉宸的後頸，那裡衣領下藏著源核印記，“感覺如何？”
葉宸猶豫了一下。他想起訓練中的恐懼與突破，想起那些幻覺和父親的身影，但最終隻是簡單地說：“還在適應。有時候感覺能量像洪水，難以控製；有時候又覺得它本就該是我的一部分。”
林薇點頭，銀鐲微微發亮：“我能感覺到它的變化。比以前更...穩定了，但也更強大。”
她伸出手，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碰了碰葉宸的手背。銀鐲與源核產生共鳴，一股平靜的能量流過葉宸全身，撫平了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緊張感。
“你還是能安撫它，”葉宸驚訝地說，“即使它變強了。”
“這是我唯一能做的，”林薇微笑，但笑容中有一絲苦澀，“不像你，能直接掌控那種力量。”
葉宸聽出了她語氣中的失落。曾經，他們是平等的大學生情侶，分享著普通的煩惱和快樂。現在，他卻踏入了一個她隻能旁觀的世界。
“那天在圖書館，你保護了我，”葉宸認真地說，“沒有你的銀鐲和那種安撫力量，我可能已經失控了。那不是‘唯一能做的’，那是至關重要的事。”
林薇的眼神柔和了些許：“真的嗎？”
“真的，”葉宸握住她的手，銀鐲與源核的共鳴更加明顯，“我能感覺到，我們之間的這種連接...很特殊，不僅僅是情感上的。”
就在這時，葉宸後頸的源核突然輕微悸動，不是預警，而是一種奇特的牽引感。幾乎同時，林薇的銀鐲也發出比平時更亮的光芒。
“怎麼了？”林薇警覺地問。
“不知道，”葉宸皺眉，“源核好像被什麼吸引了。”
他順著感應的方向望去，視線落在湖對岸的鐘樓上。那是校園最古老的建築之一，據說建於百年前，外觀古樸，很少有人靠近。
“鐘樓那裡有什麼特彆嗎？”他問林薇。
林薇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不自然：“為什麼問這個？”
“源核對那個方向有反應，”葉宸解釋，隨即察覺到她的異常，“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林薇沉默片刻，輕聲說：“我小時候，爺爺經常帶我去鐘樓。他說那裡是校園能量場的中心點之一。”
葉宸想起淩霜提過，林薇的祖父林教授是研究混沌能量的學者。鐘樓可能不隻是古老建築那麼簡單。
“我們能去看看嗎？”他問。
林薇猶豫了一下，點點頭：“現在這個時間，應該沒人。”
他們繞湖走向鐘樓。越靠近，源核的反應越強烈，林薇的銀鐲也越發亮眼。奇怪的是，周圍的學生似乎都沒注意到這些異常，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讓他們下意識避開這個區域。
鐘樓大門被鐵鏈鎖著，但旁邊一扇小側門虛掩著。葉宸推開門，灰塵在從高窗射入的光束中舞蹈。內部空間比想象中更大，古老的齒輪和鐘擺機構靜止不動，仿佛時間的化石。
“爺爺說，這座城市下麵有很多這樣的古老建築，它們組成了一個能量網絡，”林薇輕聲解釋，聲音在空曠空間中產生輕微回音，“鐘樓是節點之一。”
葉宸感受著源核的悸動，引導能量流向雙眼。霎時間，他看到了不同的景象——空氣中流轉著淡淡的金色能量流，牆壁上隱約浮現出複雜的符文，最強烈的能量源來自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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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麵有東西，”他確定地說，“能量源來自地下。”
林薇驚訝地看著他：“你能‘看到’能量？”
“最近才學會的，”葉宸簡單解釋，繼續追蹤能量流動，“有一個向下的入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