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新倉內,陳墨的士兵正有條不紊清理戰場。
崇禎站在城樓上,扶著冰冷的牆磚,看著下方的一切。
他從未見過這種軍隊。
他們沒有喧嘩,沒有抱怨,甚至連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他又望向不遠處的陳墨,正站在糧倉高處,俯瞰整個戰場。
冷靜、理智、和他麾下的士兵一樣,看起來毫無感情。
這個人,真的隻是來挽救華夏的嗎?
王承恩端來一碗粟米粥,小聲勸道。
“陛下,吃點東西吧,您一夜沒合眼了,龍體要緊。”
崇禎擺了擺手,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陳墨。
“承恩,你說,我該不該信這陳墨?”
王承恩心裡一顫,連忙輕聲說道。
“依老奴之見,陳先生是天降異人,是來救我大明的!”
“救大明?”崇禎慘然一笑,笑聲裡皆是苦澀。
“你看看他和他的那些士兵,哪一個將朕放在眼裡?”
王承恩望向遠處的士兵,感歎道。
“這些士兵像是根本沒有七情六欲,戰友犧牲,卻無一人悲傷……”
陳墨笑著走來接話道。
“現在的情況,你我,所有人,都沒有時間悲傷罷了!”
他頓了頓,語氣低沉了幾分。
“當百姓易子而食,當千裡餓殍遍野,悲傷,是這世上最無用的東西。”
王承恩朝陳墨躬身行了一禮。
“先生所言極是,是老奴見識淺了!”
“我的兵,隻懂兩件事,服從,勝利!至於悲傷,就由我一人承擔吧!”
這番話,讓崇禎愣住了。
自己又何嘗不是把所有的悲痛都壓在心底,獨自麵對這破碎的江山。
隻不過,他敗了。
陳墨眼神一冷,接著閉上了眼睛。
“來了!”
“什麼來了?”
“大順軍,朱兄還是找個地方,好生歇息吧,你現在,需要好好活著!”
對於陳墨朱兄的稱呼,崇禎已經開始感到麻木,帶著王承恩走下城樓。
陳墨睜開眼睛,眸子裡迸發出寒光。
“終於來了!送上門的國運值,不要白不要!”
前線帥帳內,田見秀強忍疼痛,將一幅簡陋地圖鋪在地上。
他用手指著南新倉的位置,在那裡畫了個圈。
“將軍,此倉高八米,且有護城河圍著,雖然牆體不高,但那夥人必定已經加強了防禦。”
“昨夜一戰,我估算他們的兵力約在千人左右,人人悍不畏死,弓箭兵的射程和準頭遠超我軍,近戰更是配合的天衣無縫,萬不可當作明軍對待!”
劉宗敏一刀插在地圖上,不屑說道。
“哼,能有多強?老子十萬大軍,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戰術就三個字,圍、耗、突!”
看著劉宗敏狂傲的樣子,田見秀雖心中擔憂,但也知道勸不住,現在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
“將軍神勇,隻是那夥人戰法詭異,為防萬一,末將有些提議……”
“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