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自成繼續在京城耗下去,並不是陳墨的目的。
李自成的大順和大明之間的戰爭,說到底,隻能算是內部矛盾。
一開始之所以下手那麼狠,主要是陳墨被京城的慘狀刺激到了,想給李自成一些教訓。
可內耗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南新倉控製區,原住居民兩萬餘,加上投奔而來的一萬多,已經接近四萬。
加上崇禎的軍隊和自己的玄甲兵萬餘人。
很快便會坐吃山空,到時候一樣是必敗之局。
陳墨第一次陷入了被動,天下的格局,因為自己的穿越,已經慢慢脫離原始軌道。
第二天一早,天都沒亮,李自成的寢宮門口,已經聚集了數十名身披重甲的武將。
為首之人,正是雙眼通紅的劉宗敏。
李自成走出寢宮,看著麵前齊刷刷跪著的武將,鮮有的沒有發火。
“劉宗敏,你跟朕進來!”
劉宗敏左右看了看,見沒人說話,隻得硬著頭皮跟著李自成進了寢宮。
李自成將屋中伺候的太監宮女全部撤走,親自給劉宗敏倒了杯茶水。
“坐吧,捷軒!現在就你我二人,不必拘泥君臣之禮!”
劉宗敏接過水杯,卻沒喝,隻是重重將水杯放在桌上。
“大哥!你彆給我來這套,牛金星那狗東西都做了什麼,你應該清楚!”
“他害死玉峰,還要栽贓於我,這仇我要是不報,以後這兵,我也沒法帶了!”
劉宗敏心中自然清楚,劉宗敏是不可能派人刺殺他的。
不然也不可能敢讓他和自己單獨相處。
“我知道你恨!當年在潼關,你替我擋箭,丟了半條命出去都沒哼過一聲,現在被牛金星算計,能忍到現在,已經是給我麵子了。”
聽到這話,劉宗敏手指緊緊抓著水杯,來時的怒氣,也消了幾分。
李自成在劉宗敏對麵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輕輕抿了一口。
“但是捷軒啊,你可曾記得我們當初起義,是為了什麼?”
劉宗敏啪的起身,看向門口。
“我可沒忘!不就是為了讓兄弟們過上好日子嗎?”
“可牛金星那狗賊,除了耍嘴皮子,就是貪贓,他配享我們兄弟打下來的江山嗎?”
李自成猛的提高聲音。
“那你就要砍了他?可砍了他,然後呢?”
“天下是我們打的沒錯,可沒那些文官替我們乾活,這天下的文化教化,糧餉籌集,內務處理,是你行,還是那幾個老弟兄行?”
“你殺牛金星簡單,但是殺了他,陳墨必然會利用這點煽動民心,到時候糧餉斷了,百姓反了,我們連和陳墨正麵對抗的資格都沒有!”
劉宗敏被說的啞口無言,他盯著桌上的茶水,不知如何接話。
李自成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說道。
“我給你透個底,牛金星那點心思,我心中有數,但我們現在最大的敵人,內是陳墨,外是清軍!等解決了他們,不用你動手,我自然會扒了牛金星的官服!”
“到時候我把整個京城的防務大權都交給你,不會虧了你們這些老弟兄的!”
這個時候劉宗敏才想起來,還有陳墨這個大麻煩沒解決。
自己在陳墨手上吃的虧,可不比牛金星少。
李自成把姿態放的這麼低,自己也不好一點麵子都不給。
“好!我信大哥一次,但我把話撂這,等除掉陳墨,牛金星要是再敢耍花樣,我一定砍了他!”
李自成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厲,隨即笑著拍了拍劉宗敏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