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外,多爾袞帥帳。
雖已是四月,清廷依然寒冷,寒風吹的帳篷呼呼作響。
帳內火盆裡的木炭燒得通紅,將多爾袞陰沉的臉映的忽明忽暗。
派去吳三桂那裡使臣遲遲未歸,讓他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他神色凝重,按著腰間的佩刀,手指一下一下敲擊刀柄,帳內站著的幾個八旗將領,心頭也跟著一顫一顫。
“報……”
一聲嘶喊打破沉寂。
一個渾身是血的清軍士兵連滾帶爬的衝進帥帳,他渾身的甲胄破爛不堪,渾身沾滿泥土。
“王爺……出事了……”
多爾袞猛地起身,目光如一頭餓狼般落在那士兵身上。
“說!”
那士兵嚇得渾身一哆嗦,聲音也抖的不成樣子。
“我們派去山海關勸說的使團,在返回途中遭遇伏擊,全……全死了……”
“隻有小人僥幸逃脫……”
此話一出,如同一道驚雷,在帥帳之中炸響。
英親王阿濟格猛地上前,將這士兵從地上拎了起來,直直的瞪著他。
“你說什麼?全死了?誰乾的?”
那士兵被阿濟格身上的殺氣嚇的幾乎要暈厥過去,結結巴巴的說道。
“是……是漢軍精銳,裝束上看不出是哪路,但他們箭法造詣頗高,配合默契,我們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
“我們剛從山海關出來不過二裡,看他們的身手,八成是吳三桂的人!”
多爾袞聽到這個消息,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吳三桂!?”
“這給臉不要臉的東西,本王三番兩次給他送金送銀,他不降我大清就算了,還敢殺我大清的使者?”
帳內的八旗諸將也是憤怒不已,紛紛單膝跪地。
“王爺,末將請戰,踏平山海關!”
“末將願戰,叫他們血債血償!”
帳內喊殺聲不絕於耳,就在這時,一個略顯平靜的聲音響起。
“王爺,諸位將軍,請先冷靜息怒!”
首席謀士,範文程從角落裡緩緩走出,神色平靜,與周圍那些將領形成了鮮明對比。
阿濟格回頭瞪著他,沒好氣的說道。
“範先生,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叫我們如何冷靜?如何息怒?吳三桂都公開挑釁了,這是對我們大清宣戰!”
範文程搖了搖頭,不緊不慢說道。
“此刻強攻山海關,乃是下下之策,山海關易守難攻,若是強行攻占,必然損失慘重。”
“更重要的是,一旦我們軍主力被拖在山海關,那李自成便有了喘息之機,等他穩固京城,整合明朝殘餘勢力,我們再想南下,可就難了!”
這番話,合情合理,如同在這些將領頭上潑了一盆冷水。
多爾袞強壓怒氣,重新坐回他的位置,他知道範文程說的對。
但他咽不下這口氣。
“那也不能就這麼算了!讓吳三桂覺得我們怕了他!”
就在眾人爭執不下之時,帳外傳來一個士兵的聲音。
“王爺,有密信送到!”
一個親衛走進營帳,呈上一封信件。
多爾袞皺眉接過信件,仔細閱讀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