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西撤第三天,京城在陳墨的雷霆手段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恢複秩序。
儘管街道依然滿目瘡痍,但半空重新出現的炊煙,和百姓臉上多起來的生氣,都告訴百姓,這座城市,已經從死亡的邊緣拉回。
南新倉,那間被當做議事廳的倉庫,氣氛詭異。
崇禎坐在當中,聽著下方臣子們關於如何重建朝堂,恢複禮製的長篇大論,眼神卻時不時看向門口。
他口中不停的重複著。
“愛卿所言極是”“準奏!”這些機械的話。
沒有陳墨點頭,他在這裡說的一切,都不過是自欺欺人。
就在這時,陳墨身影出現在門口。
就那麼隨意的靠在門框上,環抱著雙臂,臉上依然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朱兄,這小地方,你住的還習慣嗎?”
陳墨一開口,整個議事廳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官員低著頭,不敢直視陳墨,心裡,卻是壓著火氣。
崇禎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手中批示奏折的筆,停在半空。
“陳將軍,不知今日前來,有何指教……”
眾大臣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陛下,竟然用指教這個字眼……對陳墨?
陳墨輕笑一聲,邁步走了進來,他掃過那群敢怒不敢言的大臣,轉而看向崇禎。
“朱兄,指教不敢,隻是讓堂堂皇帝窩在此處實在是委屈了!”
“紫禁城,現在已經空出來了,你身為皇帝,總不能一直呆在這破地方吧?”
“今日,你就回皇宮吧!”
崇禎身體一震,他抬起頭,眼中閃過難以掩飾的狂喜。
回宮?
他還以為陳墨會直接霸占紫禁城,將自己軟禁在這南新倉內。
不過在陳墨眼裡,紫禁城,不過是一個比南新倉更大一些的牢籠罷了。
對於崇禎來說,隻是住的更習慣。
“陳愛卿!你說的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
陳墨轉身走向門口,淡淡說道。
“各位大人,準備一下,送陛下回宮吧!”
回宮的隊伍,沒有想象中浩浩蕩蕩,甚至有些寒酸。
崇禎坐在一輛普通的馬車裡,透過車簾看著外麵熟悉又陌生的街道。
道路兩側的百姓,看到崇禎的車隊,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齊齊跪地高呼萬歲。
他們隻是遠遠站著,目光更多的是看向隊伍最前方,騎著高頭大馬的那個年輕人。
他們的眼神中,滿是崇拜、感激、和敬畏。
當車隊駛過午門,看到那些熟悉的紅牆黃瓦,崇禎終於是忍不住了,眼眶一紅,哭了出來。
他朱由檢,又回來了!
可當他走下馬車,看到眼前的景象,那份激動瞬間被憤怒取代。
整個皇宮被李自成搞的不倫不類。
大殿門上,甚至還掛著永昌皇帝萬歲的牌匾。
台階上,血跡斑斑,處處可見刀斧劈過的痕跡。
李自成留下的痕跡,像是一道道傷疤,烙在崇禎心裡。
崇禎渾身發抖,輕輕撫摸著冰冷的門扉。
“逆賊!逆賊啊!”
就在這時,陳墨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朱兄,你也看到了,宮中剛剛經曆大亂,闖賊餘孽未清,為了你的安全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