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府,河防總兵東平伯劉澤清府邸。
幾個身段妖嬈的侍女,正小心翼翼的為桌前的主人剝著水果。
劉澤清斜靠在鋪著虎皮的太師椅上,眯著眼,看著對麵坐著的幾個金錢鼠尾辮的滿洲人。
為首的,便是多爾袞秘密派來的說客,瓜爾佳·圖賴。
圖賴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傲慢,他端起酒杯,輕輕晃了晃,目光掃過那些侍女玲瓏的身段。
“劉總兵,這江南的日子,果然比我們關外舒坦許多啊!”
劉澤清哈哈一笑,將一顆葡萄塞進嘴裡,含糊不清說道。
“圖賴大人說笑了,我這不過是苦中作樂罷了!”
“如今國事艱難,我等身為大明將士,自當枕戈待旦,哪有什麼舒坦可言?”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圖賴聽了,心中冷笑。
枕戈待旦?我看你是醉臥美人鄉吧?這人臉皮可真厚!
他放下酒杯,壓低了聲音。
“劉總兵,明人不說暗話,如今大明南北分裂,李自成西竄,這中土之地,早已是日落西山。”
“我家攝政王說了,隻要劉總兵願意歸順我大清,待我們南下取得天下,這江北四鎮……隻會留下一個平東王!”
劉澤清的眼皮動了動,卻沒有立刻接話,隻是不停吃著侍女喂來的水果。
他心裡清楚的很,這滿清韃子,滿口空話,無非想拿自己當槍使,去對付北邊那個陳墨。
可陳墨的實力,他早有耳聞,連李自成都不是對手。
自己這點家底,去和陳墨硬碰,不是以卵擊石嗎?
想直接拒絕,可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可是拿著真金白銀來送禮的。
再說萬一得罪了韃子,到時候自己背腹受敵,更是死路一條。
見劉澤清不為所動,圖賴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劉總兵,莫非是覺得我家王爺的誠意不夠?”
劉澤清連忙擺手,臉上掛著為難的笑容。
“非也非也!”
“隻是我劉某人深受皇恩,若是此時和你們合作,豈不是要背上千古罵名?”
圖賴聞言,心中更是鄙夷。
你劉澤清是什麼東西,誰不知道?假仁假義,虛偽至極,還在這裝忠臣呢?
他冷笑一聲,語氣也變得強硬了幾分。
“劉總兵,我家王爺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若是不願合作,我大可去找劉良佐商量,隻是到時候待我大清鐵騎南下,這平東王,可是要換人了!”
劉澤清心中一凜,聽出圖賴話中赤裸裸的威脅。
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合作可以,但劉某能力有限,但也可以做一些事情,以表誠意!”
“哦?說來聽聽!”
“聽聞那國賊陳墨麾下大將周遇吉,正打算揮兵南下,意圖占領山東,不如我親自率領兵馬,北上阻擊,斷了陳墨的左膀右臂!”
這話,正中圖賴下懷,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想讓劉澤清北上對付陳墨。
“好!劉總兵果然是我大清最好的朋友!”
他舉起酒杯,和劉澤清碰了一杯。
“那就預祝劉總兵旗開得勝,待你凱旋之日,我定向王爺為你請功!”
劉澤清放下酒杯,心中暗笑。
這韃子還真是頭腦簡單,好忽悠的很!
自己北上討伐周遇吉,除了可以向滿清示好,卻也可以向朝廷請功,索要軍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