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州府南原坡的血腥味,被細雨衝刷了數日,才漸漸淡去。
城中的秩序也在陳傳承和玄甲從軍的維持下,迅速恢複。
陳傳承站在城牆上,望著下方那些自發前來修繕城牆的百姓,心中感慨萬千。
他身邊的周遇吉,也是滿臉欣慰。
“周將軍,我從未想過,有一天,百姓會主動來幫官府修繕城牆。”
周遇吉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一笑。
“隻有真正以仁待民,才能有此景象啊,這一切,都是托了定國公的福啊!”
陳傳承突然壓低聲音,小聲問道。
“以周將軍所言,定國公當真如此愛民如子,用兵如神,就真的隻甘心做一個定國公?”
陳傳承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想確認陳墨,是否有稱帝之心。
周遇吉望著遠方,那裡是正在開墾的農田,有玄甲從軍幫忙播種,有墨門弟子發放種子。
初見陳墨之時,他也以為陳墨是另外一個李自成,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但隨著他親眼所見陳墨開倉放糧,創建星火院,設立平價司,一切都是為民之舉。
他反問陳傳承。
“你覺得定國公這樣心懷天下的聖人,會盯著那把龍椅不放嗎?”
陳傳承抿了抿嘴,仍有疑慮。
“可自古以來,權臣掌兵,哪有不貪戀權勢的?”
周遇吉歎了口氣。
“我說再多也無用,現在,我等護好這山東百姓,比琢磨定國公的安排實在多了。”
陳傳承笑了笑,心中思忖。
這周遇吉怕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在他心裡,不管是李自成、滿清、崇禎、還是現在的南明弘光帝,都無法挽救這破碎的華夏河山。
但在陳墨身上,他看到了微弱的希望。
陳傳承,人如其名,他在乎的是華夏傳承,至於是誰來做這個皇帝,對他而言,無非是下跪之人不同罷了。
紫禁城,皇極殿。
崇禎端坐在龍椅上,臉上掛著久違的笑意。
殿下百官分列兩側,氣氛熱烈。
“陛下聖明,天佑大明啊!”
“有陛下坐鎮京師,又有定國公這等神將,何愁天下不定?”
聽著眾人的吹捧,崇禎的心情愈發的舒暢,他起身朗聲說道。
“眾愛卿,今日,我們不談國事,隻為慶功!”
“為我大明賀,為定國公賀,為南下平亂的眾將士賀!”
李邦華上前兩步,拱手說道。
“陛下,將士們在外浴血奮戰,這論功行賞之事,不宜再拖了!”
崇禎滿意的點點頭,清了清嗓子。
“李愛卿所言極是,將士們理應嘉獎,如此才能激勵三軍,揚我國威!”
“傳朕旨意!”
“王家彥訓練新軍,調度糧草,功不可沒,封兵部左侍郎,兼任山東督練使!”
“周遇吉臨危受命,以少勝多,揚我大明國威,加封鎮國將軍,兼任山東總兵官,統轄山東軍務!”
……
崇禎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每一個為收複失地有功的人,都得到了應有的封賞。
東昌府,孔尚誌封奉直大夫,秦嶽,封東昌府參將,兼任城守營統領。
濟州府,陳傳承加封濟州府遊擊將軍,兼任濟州府水師統領。
天津衛,方振邦被封為天津衛同知,兼任漕運提調官。
就連濟南府的王誌遠和周玉峰,都分彆被封為濟南府都司僉書和濟南府推官。
隻不過,崇禎的封賞,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他將所有功勞,都歸於皇恩浩蕩,言語間不斷強調這些人都是朕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