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府,刑部大牢。
這裡對囚犯來說,是地獄一般的存在。
但在這些南明獄卒眼裡,卻是天底下最肥的差事。
老頭王二麻子,正翹著二郎腿,給新來的外甥訓話。
“記住了,進了這道門,彆把外麵的壞習慣帶進來!”
他伸出三根手指。
“來了這裡,你就三件事!銀子!銀子!銀子!”
“看到那邊那個給他爹送飯的沒有?想他爹吃嘴裡口熱乎的,得交孝心稅!”
“還有那邊那個想給自家相公送床被子的,得交保暖稅!”
王二麻子吐掉嘴裡的瓜子皮,壓低了聲音。
“聽說最近關外來了清國的使者,上麵交代了,若是他們來做些什麼,我們就當沒看見,懂了嗎?”
阮大铖想借滿清的手,直接除掉史可法,也省得他想辦法給史可法安罪名了。
對他來說,報複東林黨才是首要,至於滿清和南明會如何,他不在乎。
那王二麻子的外甥聽的一愣一愣的。
“大舅,韃子使者?這不是通敵嗎?”
王二麻子一巴掌扇在他後腦勺上。
“你他媽腦子呢?我剛說的三件事,你再給我重複一遍!”
他外甥磕磕巴巴的說道。
“銀子……銀子……銀子……”
“這就對了!記住!現在這世道,說不定哪天朝廷就沒了,搞錢,才是第一位!其他的,輪不到我們這些小人物操心!”
就在這時,大牢門口傳來一陣喧嘩。
隻見一個衣著華麗的年輕人,帶著個英姿颯爽,麵容姣好的女子走了進來。
來者身後,還有兩口大箱子。
來者不是彆人,正是陳墨和林七娘。
“這位大人?您是……”
王二麻子看到來者穿著,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忙點頭哈腰的迎了上去。
來者眉頭一皺,露出厭惡的表情,操著一口彆扭的北方官話。
“我是什麼身份,輪得到你打聽嗎?”
王二麻子眼珠子一轉,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他才不管來者是誰,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來者腰間鼓鼓的錢袋子,諂媚說道。
“是是是!您老一定是上麵派來的使者,隻是……”
“少廢話!”
陳墨直接將腰間的錢袋解開,丟在桌上,發出一聲悶響。
王二麻子聽這聲音,至少得有幾十兩銀子,笑的更燦爛了。
給他外甥使了個眼色,讓他把銀子裝起來,笑著說道。
“小的這就去給您通傳,您老稍作休息!小的去去就回!”
林七娘皺眉看著眼前的一切,難掩眼中的鄙夷之色。
心中卻犯起了嘀咕,使者?什麼使者?
這陳墨,到底唱的哪出啊?
陳墨回頭,衝他眨了眨眼睛。
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看吧,我就說很容易吧?
王二麻子連陳墨有沒有文書都沒看,便一路小跑來到刑部主事這裡。
“大人,清國的使者來了,還帶來兩口大箱子,看起來,可有不少銀子!”
那主事一聽到清國使者,兩口箱子,連官袍都來不及穿好,連忙來到門前。
“使者大人遠道而來,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陳墨也不廢話,他也不知道使者是哪裡的使者,不過不管是哪裡的使者,帶錢來的,就是好使者。
“無妨,這次前來,是馬大人的安排,這裡一點小意思,你收下吧!”
那主事打開箱子,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