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士英看著一份份來自北方的文書,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陳墨!陳墨!全是陳墨!”
他猛的一拍桌子,將桌上的茶杯震的叮當作響。
陳墨在山東高調練兵,清繳韃子,不就是秀肌肉,打馬士英的臉嗎。
他這是在用實際行動告訴天下人,弘光朝廷,一群草包。
阮大铖被敲打之後,老實了不少,他站在一旁,眼中同樣帶著擔憂。
在陳墨麵前,他倆還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馬大人息怒,陳墨此舉,不過是沽名釣譽罷了!”
“但他這一手,也確實高明,如今江南百姓,都在議論陳墨的仁義,我等的處境,越發的艱難了……”
馬士英在屋裡來回踱步,心亂如麻。
“不能在這樣下去了,否則不等陳墨打來,我們先自亂陣腳了!”
他猛的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傳我的命令,命江北四鎮,立刻整頓兵馬,準備北上,合力討伐國賊!”
……
高傑府邸。
他看著馬士英派來的使者,臉上掛著熱情的笑容。
“上官遠道而來,辛苦了,本將軍對朝廷的忠心,日月可鑒,討伐國賊當然義不容辭!”
那使者聞言,心中一喜,剛要開口。
高傑卻是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
“隻是,我麾下將士,連日操勞,兵甲破損,糧草不足……”
“麻煩上官回去,轉告首輔大人,隻要朝廷撥銀五十萬兩,糧草十萬石,本將軍馬上出兵!”
馬士英的使者聽的目瞪口呆,這哪是請戰啊,這分明是趁火打劫!
劉澤清這邊,就更是直接。
他看著手中馬士英的軍令,直接丟在地上。
“北上?北上個頭!”
“上次我折損的兵力還沒補上,軍餉都沒給我,還北上?讓我去和陳墨單挑?”
他對著馬士英的使者一頓抱怨,然後就是哭窮。
沒兵、沒錢、沒糧,實在是難以北上。
背地裡,他卻是悄悄安排心腹,將自己的家眷、細軟暗中轉移到揚州。
萬一徐州守不住,他至少還能有條退路。
劉良佐則是另一番景象。
一接到軍令,表現的比誰都積極。
當著使者的麵,立刻下令全軍開拔。
可他的軍隊,剛出城沒多遠,就開始在周邊的村鎮就地籌糧。
一時間,雞飛狗跳,百姓怨聲載道。
所謂北上平叛,被他搞成了一場公開劫掠。
唯有黃得功,在接到軍令後,陷入了沉思。
他將馬士英的人晾在一邊,獨自一人回到房間,思考良久才回到帥帳。
“回去告訴馬士英,想我出兵,可以!”
“但必須是陛下親自下旨,兵器,糧草必須在出征前到位!”
“還有,把劉澤清那個廢物給撤了!由我統一指揮江北兵馬!”
黃得功是江北四鎮裡唯一的忠義派,他並不想自己卷入馬士英的政治鬥爭之中。
他心中清楚,真正的敵人絕對不是陳墨。
特彆是看到史可法的檄文之後,已心生退意。
馬士英聽完四路使者的彙報,氣的差點吐血。
這江北四鎮,一個個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指望他們,估計陳墨都打到應天府了!
阮大铖看著暴怒的馬士英,眼中閃過一絲陰冷。
他壓低了聲音,緩緩說道。
“大人,既然那幾人指望不上,我們……何不找人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