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星見紅娘子已信了七八分，眼中閃過一絲陰冷。
“陳墨現在盤踞華北，兵強馬壯，將軍切勿衝動，去為李兄報仇啊！”
紅娘子緩緩睜開眼，淚痕已乾，眼神變得冰冷。
“說吧，你找我到底是何目的？”
牛金星知道，真正的好戲來了！
他拱手上前，聲色俱厲。
“在下次來，是為了聯合將軍，共舉義旗！”
“弘光朝廷腐朽，自顧不暇，闖王西撤，元氣大傷，滿清殘暴，乃我等仇敵！”
“如今這豫中之地，唯有將軍還心懷百姓，能扛起這杆大旗！”
他抬起頭，眼中閃著瘋狂的光芒。
“我願助將軍聯絡各路豪傑，結成同盟！”
“不投南，不降北，不附闖，不順清！我等再起一旗，護一方百姓，再為李兄報仇！”
這番話，正中紅娘子下懷。
她本就無意投靠任何一方。
若是能聯合各路兵馬，至少能在這亂世之中，多幾分自保的能力。
也不至於被困在這杞縣之中，無奈等死。
但她並未立刻答應。
“陳墨的確強大，報仇之事，確需從長計議……”
牛金星陰惻惻的笑了起來。
“陳墨是強，但大部分還是他故弄玄虛罷了！”
“我與他交手數次，早已知他虛實！”
“其麾下士兵，皆為重甲，極其畏水，其火器雖然強大，卻也畏潮！”
“對付他，無需硬鋼，隻需借助天時地利！”
這豫中之地，河網密布，秋雨連綿，便是他們最大的優勢。
隻要盟軍能扼守要道，斷其糧草，以水代兵，那陳墨，不過紙老虎罷了！
紅娘子看著牛金星自信滿滿的樣子，到底信了幾分。
畢竟他曾是闖軍第一謀士，其謀略不可小覷。
他說的辦法，聽起來，也的確可行。
但紅娘子終究不是尋常女子。
他冷冷說道。
“說得好聽，可我城中糧草，已撐不過十日，連眼前的坎都過不去，何談聯盟？”
牛金星哈哈大笑。
“將軍莫急，來時牛某不是已經說了，有辦法解決這糧草難題！”
他從懷裡掏出一份地圖，在桌上展開。
地圖之上，標記著幾個紅點。
“這些，都是陳墨偽裝成的運糧商隊！”
“隻要我們提前埋伏……”
這牛金星，倒也不算十足的笨蛋。
在河南遊蕩這段日子，竟讓他暗中查到幾處墨商運糧的路線！
“我們拿國賊的糧草，一來可以打擊國賊，二來可解百姓之需，可謂是一箭雙雕！”
紅娘子看著地圖上的紅點，離她最近的一個，隻有百裡左右！
她的呼吸也隨之急促起來。
“好！就暫且以你所言！”
她答應的，隻是去劫掠陳墨的糧草，至於聯盟之事，還要看牛金星後續的情況。
牛金星心中大定，強行壓住內心的竊喜。
隻要能報複陳墨，撒個謊，發個誓算什麼！
他對著紅娘子深深一拜。
“將軍英明，牛某原為將軍馬前卒，這就去安排一切！”
看著牛金星離去的背影，紅娘子緩緩坐下。
仿佛被抽乾了全身的力氣。
夫君……死了……？
“來人！”
她沉聲嗬道，喚來一個心腹。
“派人盯緊牛金星，若有異動，立刻彙報，還有……”
“找幾個值得信任之人，扮做走江湖賣藝的，去京畿打聽一下，李岩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