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撒下的這張無形大網,已將這盤踞在應天府的兩隻凶獸逼上絕路。
不管高傑會不會選擇後撤屯糧點,兩方人馬,都將爆發最終的決戰。
無非是戰場的位置不同罷了。
陳墨算準了高傑自負且多疑,大概率不會選擇退守屯糧點。
這樣一來,事情的發展,就由不得二人了。
然而此刻,守在應天府城外三裡的郝效忠,望著遠處巍峨的城牆。
眼中閃著比惡狼還要貪婪的目光。
左良玉和高傑此刻正在對峙,這應天府,就是一座不設防的寶庫!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龍椅正在向自己招手,百官正跪在自己腳下搖尾乞憐的模樣。
“將軍,此時!正是良機!”
一個親信在他耳邊低語,語氣中帶著難以抑製的興奮。
郝效忠舔了舔嘴唇,大手一揮。
“兄弟們,隨我拿下應天府,封王封侯,就在今日!”
“殺!”
麾下五千左良玉留給他斷後的兵馬,跟著他悄無聲息的湧向了西城門。
雖然他們說起來是左良玉麾下的士兵。
但大部分都是臨時拚湊而來。
此刻,在封王拜侯的誘惑下,每個人眼中都燃燒著瘋狂。
應天府的守軍,極為鬆懈。
在馬士英和阮大铖的連番折騰下,已有三個月沒發過軍餉。
西門的守軍還在城垛下打著瞌睡,便被幾支冷箭射穿了喉嚨。
沉重的城門,被幾個壯漢輕易用撞木撞開。
連郝效忠都大為驚訝。
早知道這城防如此脆弱,還和高傑對峙?
“敵襲!有敵襲!”
守城的士兵一邊跑,一邊大喊。
郝效忠一馬當先,衝入城內,手中的長刀砍翻一個衣衫襤褸的守軍。
“哈哈哈!不堪一擊!隨我殺進皇城,活捉朱由崧!!”
他身後的士兵見狀,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瘋狂衝入城內。
燒殺搶掠,在各處發生。
哪裡有一絲勤王之師的樣子!
內城,京營統領黃斌聽到外麵的喊殺聲,揪過一個在外麵慌亂跑動的士兵。
“是誰殺進來了?高傑還是左良玉?!”
“不是……都不是……是一股身份不明的亂軍,從西城門闖進來了!”
黃斌的臉,瞬間變得比鍋底還黑。
京營雖有一定戰力。
但守住整個應天府,難度無異於天方夜譚。
故意不守外城城門,將重兵放在內城,就是為了能多撐幾日。
現在可好,被一個不知名的流寇撿了便宜。
不管是高傑還是左良玉,名義上都是帶著大義來的。
就算是破城,也不至於屠城。
可股不明勢力,就不好說了。
自己的妻兒老小,可都在內城!
再說,若是真把城丟在這種無名小卒手裡。
他黃斌,也是第一個人頭落地。
退一步,便是家破人亡!
“去,集結兵力,給老子頂住!”
黃斌一把推開那個親兵,抓起掛在牆上的佩刀。
“傳我將令,死守內城,膽敢後退一步者,斬立決!”
他衝上城樓,看著下方湧進來的亂軍,眼神閃過一絲殘忍。
“火油!把所有的火油都給老子搬上來!”
“佛朗基炮呢?都推過來,給我狠狠的轟!”
郝效忠的部隊,剛剛接近內城城牆,還沒來得及高興。
迎接他們的,便是鋪天蓋地的炮火、熱油、滾木。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