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看熱鬨的孩子頓時發出一陣驚呼和起哄聲。
陳墨笑了笑，緩緩蹲下身。
“李凡，我問你，何為猛將？”
李凡一愣，這個問題明顯超出了他的預料。
他想了想，挺起胸膛。
“所謂猛將，自然是武藝高強，萬夫不可當！”
陳墨摸了摸李凡的頭，笑著說道。
“那你說，我軍斥候營，僅以百人，便可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我神火營，可在百步之外，破千軍萬馬，你覺得，隻是他們的拳腳厲害嗎？”
李凡張著嘴，愣在當場，他答不上來。
陳墨站起身，笑著說道。
“真正的猛將，匹夫之勇隻是其一，運籌帷幄，決勝千裡是為根本！”
“真正的猛將，不是看他有多能打敗多少敵人，而是看他能保護多少百姓！”
李凡的眼睛亮了起來。
“我……我這就去讀兵書！”
看著李凡小小的身影，看著周圍打鬨的孩童，陳墨一時失神。
“陳大哥，你想什麼呢？”
陳墨回頭，朱媺娖正俏生生的站在他身後，笑靨如花。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害怕擾了陳墨的思緒。
又帶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哦，沒什麼，隻是在想，這天下，何時才能真正的太平，這星火院，何時才能不再多新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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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媺娖向前走了幾步，和陳墨並肩而立。
“隻要有陳大哥在，應該很快的，天下總有太平那一天，星火院的孤兒，也會越來越少。”
她頓了頓，抬起眼眸，認真的看著陳墨。
“陳大哥，你也好久沒有好好休息了吧，我聽李大人說，你一天就睡兩個時辰。”
陳墨聞言一怔，隨即笑了笑。
“這天下一日不平，哪有時間休息，反正也習慣了。”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你也是人，不是鐵打的。”
朱媺娖鼓起勇氣，朝陳墨靠了靠。
“你也是需歇一歇的……”
是啊，習慣了。
他習慣了一個人扛起所有。
不管是穿越之前，還是穿越之後。
他都是這樣過來的。
從孤兒院到大學，所有的事情，隻能靠自己。
他早已習慣了疲憊，習慣了孤獨。
以至於現在的他，習慣了將自己當成一台為了達成某個目標而運轉的機器。
可此刻，眼前這個少女的眸子裡，卻透著心疼。
這種感覺，陌生，卻又讓他不忍失去。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站著，上課鈴響了，孩子們飛奔著回到教室。
沒多久，便傳來朗朗的讀書聲。
陳墨看著朱媺娖，鬼使神差的，問出了一句連他自己都覺得意外的話。
“你……不覺得我很可怕嗎？”
朱媺娖一愣，不知他為何會這樣問。
陳墨自嘲的笑了笑，目光看向遠處。
“憑空變出軍隊，未卜先知，殺伐果斷，這些，都不是正常人該有的樣子吧。”
“而且我做的很多事，在你們看來，或許都無法理解吧？”
朱媺娖靜靜的看著他，良久，才輕輕搖了搖頭。
“在我心裡，陳大哥你，從來都不可怕……”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左側空空的袖子。
“我見過真正可怕的事情……”
是啊，李自成破城時，百姓臉上的絕望。
宮牆內外，被屠殺的哀嚎。
崇禎砍向她的長劍。
哪一樣，都比陳墨這些事情更加可怕。
二人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陳墨回頭過，微笑著看向朱媺娖。
“江南的風景很美，若是有機會，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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