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從回憶中抽離，陳墨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吳三桂，接著剛才那句話說道。
“第一，我救你，隻是看在陳姑娘為星火院的付出上，還她一個人情！”
吳三桂眼中閃過一絲柔情和悔意。
那個被他親手送給陳墨的女人，到底，心中還是惦記著他。
然而，陳墨接下來的話，將他心中最後一絲僥幸徹底澆滅。
“當然，這隻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原因！”
陳墨拉了張椅子坐下，壓低了聲音。
“更重要的是，你死了，會很麻煩！”
吳三桂若是直接死在清軍大營。
對陳墨徹底收服山海關並沒有什麼好處。
雖然現在大部分關寧軍，都已經將陳墨當成真正的主子。
但也不乏像今日悍不畏死，為吳三桂擋刀的死忠。
收服他們，必然要先替吳三桂報仇，才能獲得絕對的歸心。
可一個不穩定的山海關，陳墨是不想要的。
所以，吳三桂暫時活著，比死了作用更大。
麵對吳三桂的疑問，陳墨並沒有做絲毫隱瞞。
直接的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他需要真正整合關寧軍！
吳三桂聽完，倒也沒有太過於激動。
陳墨出現的那一刻，他其實已經猜到一二。
自己這一生，自詡棋手。
最終，也不過是陳墨手中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
“嗬嗬嗬……”
吳三桂突然發出一陣釋然的笑聲。
他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自作聰明，更笑自己這一生的荒唐。
此刻的他，活著，和死了也沒區彆。
接著，他像是被抽乾了全身的力氣。
“煩請定國公將我手下副將全都叫來，我有事情要宣布……”
陳墨沒有絲毫猶豫，對著身邊的影衛微微頷首。
那影衛身形一閃，消失在了房間。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
山海關內，所有副將級彆以上的將領，都被叫到了吳三桂臥房。
吳三桂在唐通的攙扶下，勉強坐起半個身子。
“王爺……”
幾個心腹將領見到此狀，想要上前。
吳三桂擺了擺手，打斷了他們的話。
他用儘力氣，從枕頭下摸出了那枚沉甸甸的帥印。
“從今日起……”
他艱難的喘息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
“山海關……關寧軍……就交給，定國公了……”
“此為，將令！”
說完，他手一鬆，那枚帥印從他手中滑落，朝著地麵掉去。
唐通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穩穩的接住了帥印。
他雙手捧著帥印，轉身便捧到了陳墨麵前。
“末將唐通，願聽王爺將令，從此為定國公效死！”
他的聲音，打破了房內的沉寂。
接著，便是更多的將領單膝跪地，齊聲喊道。
“我等，願為定國公效死！”
剩下的幾個將領對視一眼，臉上閃過複雜的神色。
他們看向吳三桂，見他微微點頭，便不再說話。
最終，也紛紛跟著跪了下去。
大勢已去，他們再怎麼糾結，也無濟於事。
陳墨代表的，不是一個權力頂峰，而是一個時代的交替。
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時代前進的腳步。
屋內所有人都儘數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