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爾哈朗眉頭一挑。
“豫親王怎麼了?他能出什麼事?”
那親兵結結巴巴滿是驚恐說道。
“豫親王,染上了天花,是天花啊!”
天花!!
聽到這兩個字,濟爾哈朗再也無法保持鎮定。
這種病,在這個時代,致死率和傳染性極高。
而且它可不分貴賤,不論是高高在上的皇室,還是街邊的百姓。
隻要染上,便是九死一生。
盛京城南,一處重兵把守的彆院內。
多鐸躺在冰冷的床上,那張臉,此刻已經看不出人形。
密密麻麻的膿包布滿他的全身,有些已經潰爛,散發著惡臭。
他渾身發燙,意識已經開始模糊。
“水……水……”
微弱的聲音,幾乎輕不可聞。
一個穿著好幾層衣服,並把臉部包的嚴嚴實實的侍女,戰戰兢兢將水喂到他的嘴裡。
多鐸一邊喝著水,眼中卻猛地浮現一絲恐懼。
“滾!滾開!”
他一把推開侍女。
“陳墨!是你!你彆過來!彆過來!”
他指著空無一人的前方,聲音陡然拔高。
“陳墨!你這狗雜碎!本王不怕你!本王要殺了你!哈哈哈!”
“不!彆用火炮炸我!我投降……”
幻覺中,他像是看到了陳墨的幻影,青麵獠牙,就站在他的麵前。
表情,還是在山海關見他時的那股雲淡風輕。
又像是看到了無數的神武大炮對準了自己,炮手正在等陳墨一聲令下,便向他開炮。
“陳墨!濟爾哈朗!本王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他像是恢複了一些神誌,他掙紮著想要起身,卻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隻能躺在床上無力的扭曲著。
在病魔麵前,無論曾經是多麼的勇武,多麼的位高權重,都是不堪一擊。
曾經被他視為螻蟻的漢人百姓,一張張慘死的臉,在他眼前不斷的閃過。
“彆過來!你們彆過來!”
恐怖的幻覺,將他徹底吞沒。
他蜷縮在床上,想要用手驅散全身傳來蝕骨般的瘙癢。
可換來的,卻是更加劇烈的痛苦。
“啊!啊!!!”
淒厲的慘叫,回蕩在這個彆院,聽得門外看守的士兵頭皮發麻。
隻想馬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這個病,在大清,還是不治之症,隻能看命。
整體致死率,能達到八九成。
而陳墨這邊,漢人本就對這個流行千年的瘟疫有了一定的防治經驗。
加上陳墨帶來的的後世防疫經驗,致死率早已控製在一成以下。
城郊岐黃營內,這些岐黃兵,正在給百姓講解基礎的衛生防疫知識。
“飯前便後要洗手,水一定要燒開才能喝。”
“一旦發現病情,馬上送到各處岐黃營,進行隔離,痊愈後再回家!”
陳墨背著手,慢悠悠的和史可法幾人散步聊天,愜意的很。
戰爭的勝利,從來都不隻是在戰場上。
思想的進步,科學的碾壓,才是真正無堅不摧的力量。
突然,陳墨一愣,抬頭歎了口氣。
史可法疑惑問道。
“國公,可是想到了什麼事情?”
陳墨淡淡點了點頭。
“多鐸染了天花,命不久矣……”
“告訴百姓和將士們,近期一定要注意衛生!”
史可法點點頭,咂咂嘴。
定國公果然是神人啊,總是不出門便知天下事。
盛京,永福宮。
孝莊聽著太監的密報,手中的佛珠,微微一顫。
“多鐸……死了?”
“回太後,剛傳來的消息,豫親王他,就在一個時辰前,薨了……是……天花……”
孝莊沉默片刻,將佛珠重新纏繞在手腕上。
“傳本宮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