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龍鎮緊鑼密鼓備戰之際,遠在州府的王德貴,也通過自己的渠道,嗅到了北地那不同尋常的火藥味。
聽著手下人關於“灰狼”等部落異動、潛龍鎮厲兵秣馬的彙報,這位晉州刺史肥胖的手指輕輕敲打著名貴的紫檀木桌麵,小眼睛裡閃爍著複雜難明的光芒。
“李晨……潛龍鎮……”王德貴喃喃自語,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憂。
他固然因之前李晨“識相”地送上美人和份子錢,暫時按下了強奪其妻妾的心思,但內心深處對李晨這個在北地迅速崛起的邊鎮巡檢,始終存著一份忌憚與不爽。一個不受完全掌控、且實力膨脹過快的下屬,在任何上位者看來,都是潛在的威脅。
“大人,”心腹趙主簿察言觀色,低聲道,“北邊胡虜此次聲勢不小,李晨那邊怕是有一場硬仗要打。若是他頂不住……”
王德貴冷哼一聲:“頂不住?頂不住才好!省得本官日後費心。一個邊鎮巡檢,老老實實守著門戶便是,搞什麼釀酒築城,弄得風生水起,眼裡可還有本官這個刺史?”話語中透著一股酸意與隱隱的期待。
趙主簿心領神會,試探著問:“那……是否需要下官在糧草調配、軍械補給方麵……稍稍‘延宕’一二?或者,發文申飭其擅啟邊釁?”
王德貴眯著眼,沉吟片刻,卻緩緩搖了搖頭:“不,明麵上不要動。李晨如今名聲在外,又與劉方那莽夫交好。此時明著卡他,容易落人口實。況且,他若真敗了,胡虜長驅直入,第一個倒黴的還是本官這晉州。”
這位庸碌卻並非完全愚蠢的刺史,在關鍵時刻還是保留了一絲底線和對自己利益的考量。
他不能明著助長胡虜氣焰,那等於自毀城牆。
“不過嘛……”王德貴話鋒一轉,嘴角勾起一抹陰笑,“他李晨不是能打嗎?不是有劉方撐腰嗎?那就讓他們去打!你暗中吩咐下去,各地關卡對前往潛龍鎮的民間商隊,稍微‘嚴格’盤查一番,尤其是運糧的車隊,拖延幾日無妨。再放出些風聲,就說北虜勢大,朝廷援軍一時難至……給他李晨多添點壓力,讓他知道知道,在這晉州地界,沒有本官點頭,他什麼事都辦不順暢!”
“大人高明!”趙主簿連忙奉承,“此乃釜底抽薪,無形施壓之妙計!既讓他難受,又抓不住咱們的把柄!”
王德貴得意地捋了捋並不存在的胡須,仿佛已看到李晨在前線苦苦支撐、焦頭爛額的模樣。打定主意作壁上觀,甚至隱隱希望李晨和胡彪拚個兩敗俱傷,屆時他便可出來收拾殘局,說不定還能……
就在王德貴打著如意算盤的同時,晉州都尉府內,氣氛卻截然不同。
劉方一身戎裝未解,正對著北境地圖凝神思索。親兵來報,潛龍鎮信使求見,帶來了李晨的親筆信。劉方立刻召見。
信使將書信呈上。劉方展開細讀,信中李晨言簡意賅地說明了胡彪勾結“灰狼”等部落可能大舉南犯的情報,以及潛龍鎮的備戰情況,最後懇請劉方在必要時施以援手。
“啪!”劉方合上書信,虎目中精光四射,“果然來了!胡彪那廝,當真成了氣候,竟能攪動如此風雨!”
他看向信使,沉聲道:“回去告訴李兄弟,讓他放心備戰!北地安危,關乎整個晉州,劉某身為都尉,守土有責,絕不會坐視胡虜肆虐!”
劉方走到地圖前,手指重重地點在潛龍鎮和青山鎮的位置:“你告知李兄弟,我已下令邊境各處烽燧嚴加警戒,一旦發現敵蹤,立刻狼煙示警。州府駐軍五千,我已密令其中三千進入戰備狀態,隨時可以開拔北上!”
頓了頓,語氣帶著軍人的豪邁與義氣:“讓李兄弟在前頭頂住!他的潛龍鎮和青山鎮,就是第一道鐵閘!隻要他能堅守三日,不,兩日!劉某的親兵鐵騎,必能趕到戰場,與他裡應外合,痛擊胡虜!至於王刺史那邊……哼,不必理會那等屍位素餐之輩!一切有劉某擔著!”
信使聞言,精神大振,躬身道:“有都尉大人此言,我家主公定然心安!卑職定將話帶到!”
劉方拍了拍信使的肩膀:“告訴李兄弟,此戰若勝,我親自為他向朝廷請功!我晉州邊軍,與他潛龍鎮,同進同退!”
送走信使,劉方立刻喚來副將,一道道軍令迅速發出,整個晉州邊軍體係開始為可能的北上支援而悄然調動起來。
與王德貴的陽奉陰違、背後使絆子不同,劉方選擇了最直接、最有力的支持方式——整軍備武,隨時準備揮師北上,與盟友並肩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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