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事件的餘波尚未完全平息,村子裡還彌漫著淡淡的藥草味和劫後餘生的疲憊。
夜色漸濃,月華如水銀般傾瀉,將石牆和屋舍勾勒出清晰的輪廓。
孫采薇提著一盞小小的、用竹篾和油紙糊成的燈籠,腳步輕盈地來到李晨的新房外。
沒有敲門,隻是靜靜地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陰影裡,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李晨推門出來,看到立在暗影中的她,並不意外。
傍晚時,孫采薇便借著查看幾個病情稍重者恢複情況的機會,低聲約他入夜後去後山一處坡地,說是有種隻在月夜下才好辨彆的止血草藥,對村裡儲備有益。
“走吧。”李晨言簡意賅,沒有多問。
兩人一前一後,沉默地穿過寂靜的村子,從預留的一個小側門出了石牆,沿著熟悉的小徑往後山走去。
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細長,山林在夜色中顯得幽深而靜謐,隻有蟲鳴和偶爾掠過的夜梟叫聲點綴其間。
孫采薇提著燈籠走在前麵,微弱的火光跳躍著,映照著她略顯單薄卻挺得筆直的背影。
沒有回頭,隻是偶爾會停下腳步,蹲下身,假裝仔細辨認路邊的植物,指尖拂過帶著夜露的草葉,動作輕柔。
一直走到半山腰一處相對平坦、能俯瞰到山下村子模糊燈火的空地,孫采薇才停下腳步,將燈籠掛在旁邊一棵矮樹的枝椏上。
轉過身,麵向李晨。
月光毫無遮攔地灑在她臉上,照出她眼中閃爍的、混合著緊張、決絕和一絲孤注一擲的光芒。先前在眾人麵前的沉穩鎮定消失不見,此刻的她,更像一個鼓起全部勇氣的普通女人。
“首領……”孫采薇開口,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卻異常清晰,“俺……俺騙了您。這山裡,沒有什麼非得月夜才能采的草藥。”
李晨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等待著接下來的話。
孫采薇深吸一口氣,仿佛用儘了全身力氣,向前邁了一步,靠得極近,仰頭望著李晨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的眼睛:“俺叫您出來,就是想問您一句準話……那新屋子,您……您心裡,到底有沒有俺?”
不等李晨回答,像是怕聽到拒絕,又急急地說道:“俺知道,俺是個寡婦,還帶著以前夫家的印記,比不上小婉妹子乾淨……但俺這顆心是真的!俺會醫術,能幫您,能救村裡人!俺這身子……也康健,定能給您生兒育女,開枝散葉!”
聲音越來越急,帶著哭腔,眼中蓄滿了淚水,在月光下瑩瑩發亮:“俺不要您立刻答複……隻要您給俺一個念想,一個盼頭……哪怕……哪怕先讓俺進了那屋,做個沒名分的,俺也願意!俺……俺真的……真的……”
後麵的話被哽咽堵住,忽然伸出雙臂,不管不顧地、緊緊地抱住了李晨的腰,將發燙的臉頰埋進他堅實的胸膛,身體因激動和恐懼而微微發抖。
“您要是不答應……俺……俺今晚就不鬆手了……”
悶悶的聲音帶著破釜沉舟的執拗,環抱的手臂收得更緊,仿佛要將自己嵌入對方的身體裡。
溫軟豐腴的身體緊貼著他,帶著草藥清香的發絲蹭著他的下頜,女人特有的柔軟和熱度透過薄薄的衣衫傳遞過來。李晨身體微微一僵,能清晰地感受到懷中軀體的顫抖和那份不容忽視的決心。
低頭看著孫采薇埋在胸前的頭頂,看著她因用力而泛白的指節。
這個女人,確實有她的優勢和價值。
醫術,沉穩,以及在村民中剛剛建立起的威望。係統任務的提示也在腦中隱隱作響。
月光,山林,緊擁的男女,急促的呼吸,混合成一種曖昧而緊繃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