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鹽粒在陶罐中堆積,反射著庫房內昏暗的光線,如同某種堅硬的財富。
數量已然可觀,足以進行一次像樣的交易。
李晨摩挲著粗糙的陶罐壁,心中做出了決定——必須親自出去一趟。
這不僅是為了換取急需的鐵器、布匹和藥材,更是為了親眼看看這個穿越而來後,一直困守一隅的“外麵世界”。
靠山村如同一個精心構築的巢穴,溫暖、安全,卻也閉塞。
風聲、傳言,終究隔了一層,需要最直觀的感受,需要了解這片土地真實的脈搏,尤其是那越來越近傳說中的“黑山騎”威脅,究竟到了何種地步。
當李晨將外出決定告知幾位妻妾時,不出所料引來一片憂色。
“夫君,外麵兵荒馬亂的,太危險了!”蘇小婉挺著微隆的小腹,眼圈立刻就紅了,拉著李晨的衣袖不肯放開。
孫采薇也蹙著眉,語氣擔憂:“夫君是一村之主,豈可輕易涉險?不如多派些得力的人手,帶著周家母女去便是。”
反應最激烈的卻是柳如煙。
她先是愣住,隨即柳眉倒豎:“不行!妾身不同意!夫君怎能親自去冒這個險?那對母女才來幾天,底細尚未完全摸清,萬一……”
話未說儘,但眼中的不信任與焦慮顯而易見。頓了頓,甚至上前一步,抓住李晨的手臂,語氣帶著一絲決絕,“若夫君非去不可,那……那妾身也必須跟著!好歹有個照應!”
李晨看著眼前神情各異的女人,心中既感溫暖又覺無奈。
扶住柳如煙的肩頭,語氣沉穩卻不容置疑:“正因為我是一村之主,才更需要親眼去看看。躲在村裡聽傳聞,如同盲人摸象,如何能做出正確的決斷?周家母女需要我去鎮住場麵,評估交易的價值和風險。至於你……”
李晨目光落在柳如煙寫滿擔憂和不甘的臉上,放緩了聲音:“村裡內務離不開你,小婉和采薇有孕在身,更需要你從旁照應。你跟著,反讓我分心。”
柳如煙還想再爭,李晨卻已攬著她的腰,半強迫地將她帶回了房中。
是夜,紅燭帳暖,李晨少不得耗費一番心力,用極致的溫柔與纏綿,細細安撫這位內宅臂助兼醋意盎然的夫人。
直至柳如煙香汗淋漓、渾身酥軟地癱在懷中,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氣爭執,隻是用帶著哭腔的沙啞嗓音反複叮嚀:“夫君……定要平安回來……早些回來……”
李晨吻去她眼角的淚痕,鄭重承諾:“放心,探明情況,換到物資便回。村裡有你在,我才能無後顧之憂。”
好說歹說,連番保證加上床笫間的“深入交流”,總算讓柳如煙勉強接受了現實,隻是摟著李晨的手臂,一夜都未曾鬆開。
第二天清晨,天色微熹。
李晨換上了一身半舊的、與普通行商無異的灰色粗布衣衫,將一把磨得鋒利的柴刀用布條纏好背在身後。
大牛和栓柱同樣打扮,腰間彆著短刃,神情既緊張又興奮。
周李氏母女也已準備妥當,周秀娥換下了略顯紮眼的衣裙,穿著一身利落的深藍色褲褂,長發編成一根粗辮子盤在頭上,用木簪固定,雖掩去了幾分豔色,卻更添乾練。
“首領,都準備好了。”大牛檢查完隨身攜帶的乾糧和水袋,低聲稟報。
李晨目光掃過送行的柳如煙、蘇小婉、孫采薇,林小玉,以及聞訊趕來的老錢、趙鐵蘭等人,點了點頭,沒有多餘的告彆話語,隻沉聲道:“守好村子。”
“夫君首領)保重!”眾人齊聲道,目光中充滿了期盼與牽掛。
柳如煙強忍著沒有落淚,隻是死死咬著下唇,直到李晨的身影消失在村門拐角,才任由淚水滑落。
李晨一行五人,牽著兩頭馱著鹽罐和少量糧食的毛驢,踏上了離村的小路。
回頭望去,晨光中的靠山村石牆巍然,炊煙嫋嫋,如同亂世中一個不真切的夢。
走出不到二裡地,景象便開始不同。
道路兩旁可見被廢棄的屋舍,殘垣斷壁間荒草叢生。
偶爾遇到零星蹣跚而行的流民,個個麵黃肌瘦,眼神麻木,看到李晨他們牽著驢、馱著貨物,眼中瞬間爆發出貪婪的光,但在看到大牛和栓柱手中明晃晃的兵刃以及李晨那冷峻的眼神後,又畏懼地縮了回去。
周李氏低聲歎道:“首領看到了吧,如今這世道……人不如草。”
周秀娥則顯得謹慎許多,目光不斷掃視著道路兩側的山林和岔路,低聲道:“娘,前麵那段路不太平,咱們得走快些。”
李晨默默將這一切收入眼底,心中那份因村子繁榮而生出的些許鬆懈,瞬間蕩然無存。外麵的世界,果然比想象的更加殘酷。
握緊了背後的柴刀,目光銳利地望向道路前方。
這第一次外出,注定不會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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