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陽光炙烤著大地,卻也催熟了田野裡最後一批作物。
金黃的麥浪在風中搖曳,沉甸甸的穗頭幾乎要垂到地上;大片大片的豆莢飽滿鼓脹,等待著采收;還有那已然成為靠山村主食之一的土豆和紅薯,地下塊莖更是積累了驚人的分量。
收獲的喜悅洋溢在每個人的臉上。
與最初收獲時小心翼翼、大部分留作種子的窘迫不同,如今的靠山村,早已在李晨的係統農業技術加持和孫采薇的精心選育下,建立了專門的育種田和留種區。
普通田地裡的產出,除了保障全村充足的口糧和必要的儲備外,終於有了可觀的富餘。
“老天爺……俺活了大半輩子,就沒見過這麼肥的土,這麼好的收成!”
一個原籍外村、後來投靠的老農捧著金燦燦的麥粒,激動得老淚縱橫,“放在往年,這一畝地的收成,夠俺一家嚼用大半年還有剩啊!”
糧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填滿,甚至需要緊急擴建。
望著那堆積如山的糧食,李晨心中踏實之餘,也生出了新的念頭。
“糧食多了,總不能一直堆在倉裡。”
李晨對負責貿易的周秀娥說道,“挑些品相好的麥子、豆子,還有一部分土豆、紅薯,想辦法出手一批,換些我們急需的物資回來。”
周秀娥如今對貿易愈發熟稔,聞言點頭:“夫君所言極是。隻是如今外麵盯著咱們的人恐怕不少,大規模運糧出去,太紮眼。”
“不必大規模。”李晨早有計較,“聯係陳記商行,讓他們派可靠的人,到青山鎮外約定的隱蔽地點接貨。我們的人送了貨就走,不進城,不露麵。價格可以稍微讓一點,關鍵是穩妥,彆讓人順藤摸瓜找到村子。”
“妾身明白。”周秀娥心領神會,“陳老板是老交道,知道規矩。妾身這就去安排,分批少量出手,絕不引人注目。”
靠著這種低調隱秘的交易方式,靠山村用富餘的糧食,悄無聲息地從陳記商行換回了急需的桐油用於器械保養)、上好的鐵料用於打造更精良的工具和武器部件)、以及一些村裡無法自產的調味料和布匹細軟,進一步豐富了物資儲備。
這一日,李晨決定親自去一趟青山鎮。
一來是有些關於周邊局勢的細節,想當麵聽聽陳掌櫃的說法。
二來也是靜極思動,想去看看這亂世中的邊境小鎮,如今是何光景。
為確保安全,帶上了經驗豐富、身手不凡的鐵弓,兩人皆作尋常行商打扮,混在周秀娥安排好的運糧小隊中,朝著青山鎮方向而去。
隊伍沒有直接進入鎮子,而是在鎮外數裡的一處山林岔路口停了下來。
周秀娥提前安排好的接應人員早已等候在此,雙方默契地交接了貨物,運糧小隊隨即原路返回,消失在密林之中。
李晨和鐵弓則隨著陳記商行前來接貨的管事,步行前往青山鎮。
如今的青山鎮,比李晨上次來時顯得更加蕭條破敗。
城牆多有殘破,守門的兵卒無精打采,對進出人等盤查也是敷衍了事。
街道上行人稀疏,大多麵帶菜色,行色匆匆。
兩側店鋪關門歇業的比比皆是,唯有糧店、鹽鋪等售賣必需品的鋪麵還開著,但門口也圍滿了麵黃肌瘦、眼神麻木的流民。
“唉,世道艱難啊。”陳記商行的陳掌櫃在自家後院接待了李晨,屏退左右後,歎了口氣,“北邊打得厲害,賦稅徭役越來越重,流民也越來越多。官府都快管不過來了,隻能勉強維持著鎮子不散。”
李晨默默聽著,問道:“黑山騎那邊,近來可有什麼動靜?”
陳掌櫃壓低了聲音:“聽說……北邊那位‘紅衣閻羅’指閻媚),最近動作不小,好像又吞並了兩股小綹子,勢力越發大了。錢貴那邊倒是消停,估計是上次吃了虧,又忌憚閻媚,不敢妄動。不過,聽說閻媚的人,最近在打聽南邊的情況,好像……對咱們這一片,也挺感興趣。”
李晨心中一動。
閻媚果然將目光投向了南方,投向了相對“富庶”的靠山村區域。
“多謝陳掌櫃告知。”李晨不動聲色,轉而問道,“我們這次帶來的糧食,市價如何?”
“好說好說!”提到這個,陳掌櫃臉上才有了些笑容,“李首領您這邊的糧食,品相好,分量足,如今可是緊俏貨!價格比市麵上要高出一成半!隻要貨源穩定,有多少,我們陳記收多少!”
又閒聊了幾句,李晨便起身告辭。
帶著鐵弓在鎮上略微轉了轉,買了些針頭線腦、糖果點心之類的小物件準備帶回去給夫人孩子們,便迅速離開了這個彌漫著頹敗與不安氣息的小鎮。
回程的路上,鐵弓忍不住低聲道:“首領,鎮上情形不太妙,流民越來越多,守軍也懈怠。若是北邊那股大的流寇真打過來,這青山鎮恐怕守不住。”
李晨望著遠方隱約可見的潛龍穀方向,目光沉靜:“所以,我們更要抓緊時間,讓靠山村和潛龍穀變得更堅固。外部越亂,我們內部的穩定和強大就越重要。”
這次青山鎮之行,讓李晨更直觀地感受到了外界的動蕩與危機,也印證了閻媚勢力南下的趨勢。
潛在的威脅正在逼近,而靠山村,必須利用這最後的和平窗口期,積蓄更多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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