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潰敗的喧囂逐漸平息,青山鎮內外彌漫著硝煙、血腥與劫後餘生的複雜氣息。
城牆上下,軍民們忙著救治傷員、清理戰場、撲滅餘火,一片忙碌。
巡檢司大牢內,卻是一片死寂,與外麵的喧鬨形成鮮明對比。
閻媚靠坐在冰冷的石牆邊,手腳依舊被牛筋繩牢牢捆縛著,但她似乎已感覺不到不適。那雙總是燃燒著火焰或冰霜的鳳眼,此刻緊閉著,眉頭緊鎖,腦海中正飛速複盤著從落鷹峽失利到此刻淪為階下囚的每一個細節。
野狼穀空無一人……胡彪的人不在那裡……
柳如煙偏偏在自己與李晨衝突最激烈時被綁……
李晨的人查到線索指向自己……
風狼回報時那斬釘截鐵認定自己撒謊的態度……
一個個碎片在腦海中碰撞、拚接。閻媚猛地睜開眼,瞳孔收縮,一絲明悟和更深的寒意驟然湧現!
“胡彪……好你個獨眼狼!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閻媚低聲自語,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和一絲被算計的恥辱。
這一切,根本就是個連環套!
胡彪先是故意放出風聲,讓閻媚知道他要對李晨家眷下手,甚至可能假意攛掇她參與,被她拒絕後,便自己動手。
選擇在柳如煙離開靠山村這個絕佳時機動手,並故意留下指向她閻媚的線索——或許是模仿黑風寨的手法,或許是讓被俘又“僥幸逃脫”的護衛聽到某些對話!
其目的,就是要激怒李晨,讓他將矛頭對準自己這個最大的威脅!李晨果然中計,夜襲黑風寨,將自己俘獲。
而胡彪呢?他趁著黑風寨群龍無首、人心惶惶,自己這個當家又被李晨抓走的空檔……
“調虎離山……趁火打劫!”閻媚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一股冰冷的恐懼夾雜著滔天怒火瞬間席卷全身!
胡彪的真正目標,恐怕從來就不隻是綁個女人要挾李晨那麼簡單!他真正想要的,是趁此機會,吞並她閻媚辛苦整合起來的黑風寨基業!那些尚未完全臣服的頭目,那些搖擺不定的牆頭草,在失去主心骨、又麵臨外部強敵李晨)壓力的情況下,很可能被胡彪趁機拉攏或強行收編!
野狼穀空無一人就是證明!胡彪的主力,恐怕早已經不在野狼穀,而是直撲黑風寨老巢去了!甚至可能已經得手!
想到這裡,閻媚隻覺得一股腥甜湧上喉頭,眼前陣陣發黑。
她縱橫北地,吞並大小勢力,眼看就要重新一統黑山騎,卻沒想到,最終竟然栽在了自己一直沒放在眼裡的“獨眼狼”手裡,而且還是以這種被人當槍使、連老窩都可能被人端掉的屈辱方式!
“胡彪!我誓殺汝!”閻媚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低吼,渾身因憤怒而劇烈顫抖,捆縛的繩索深深勒進皮肉也渾然不覺。
急!她心急如焚!黑風寨是她的根基,是她為父報仇、爭奪北地霸業的資本!若是被胡彪竊取,她將一無所有,甚至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氣!她氣李晨這個蠢貨,輕易就中了彆人的離間計,把自己這個“潛在”的對手抓來,卻放過了真正的陰險小人!更氣自己,明明有所察覺胡彪的異動,卻因專注於對付李晨而忽略了這條毒蛇的反噬!
不行!必須立刻告訴李晨!必須讓他知道真正的敵人是誰!必須讓他放了自己,或者……合作!唯有如此,才有可能搶在胡彪徹底掌控黑風寨之前,挽回敗局!
閻媚掙紮著想要站起,衝著牢門外大喊:“來人!我要見李晨!快!”
然而,外麵的獄卒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驚魂未定,又得了嚴令看管好這個女魔頭,此刻聽到她的喊聲,隻是不耐煩地嗬斥道:“吵什麼吵!首領正在處理軍務,沒空理你!老實待著!”
“混賬!我有緊要軍情!關乎黑風寨存亡,也關乎他李晨的安危!快去通報!”閻媚厲聲喝道,試圖用氣勢壓人。
但那獄卒根本不吃這套,反而嘲笑道:“得了吧,女魔頭!又想耍什麼花樣?還想騙首領出去救你那根本不存在的‘人質’?省省吧!再嚷嚷,小心對你不客氣!”
閻媚氣得幾乎要吐血,卻無可奈何。
她此刻是階下囚,人微言輕,之前又因為“假線索”失去了李晨的信任,此刻說的話,誰會相信?
無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點點淹沒上來。閻媚頹然坐倒,背靠著冰冷的牆壁,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孤立無援和……絕望。難道真要眼睜睜看著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切,被胡彪那個小人奪走?
不!絕不!
閻媚猛地抬起頭,鳳眼中重新燃起倔強的火焰。她必須想辦法,必須讓李晨相信她!哪怕……付出一些代價!
而此刻,剛剛安排好防務、救治事宜的李晨,正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向牢房。
擊退突厥人的喜悅,絲毫衝不散他對柳如煙和拴柱下落的擔憂。
麵色陰沉,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無論用什麼方法,今夜,一定要從閻媚嘴裡,撬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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