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龍商行遭遇官府刁難,柳城心知此事絕不能硬扛,必須儘快摸清背後根腳。送走那班衙役後,柳城便立刻行動起來。
他並未直接去找趙主簿那般層級的人物,那樣太紮眼,反而容易打草驚蛇。
目標鎖定在了白日帶隊前來那位姓王的班頭身上。
此等胥吏,往往是具體辦事之人,消息靈通,且胃口相對容易滿足。
是夜,州府有名的“軟紅軒”內,絲竹管弦之聲靡靡,鶯聲燕語不絕於耳。柳城早已定下一間雅致的包房,備好了上等酒菜。
王班頭應邀而來,見到這陣勢,臉上那點白日裡的官威早已被受寵若驚所取代。
“柳掌櫃,您這是……太客氣了,太客氣了!”王班頭搓著手,眼睛卻不住地往桌上豐盛的酒菜和旁邊侍立的兩名俏麗姑娘身上瞟。
柳城笑容可掬,親自為王班頭斟滿酒:“王班頭白日辛苦,柳某略備薄酒,聊表心意,不成敬意。還請班頭莫要推辭。”說著,對那兩名姑娘使了個眼色。姑娘們會意,嬌笑著上前,一左一右偎依在王班頭身邊,勸酒布菜,軟語溫存。
幾杯美酒下肚,又有美人相伴,王班頭很快便放鬆下來,麵泛紅光,話也多了起來。
“柳掌櫃,您是個明白人。”王班頭打著酒嗝,拍著柳城的肩膀,“不瞞您說,今日之事,兄弟我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啊。”
柳城心中一動,麵上不動聲色,又給王班頭滿上:“理解,理解。都是為了公務嘛。隻是柳某初來乍到,若有不當之處,還望班頭多多提點,也好讓小店及時改正,免得日後再生事端。”說著,一個沉甸甸的錢袋不著痕跡地滑入了王班頭的袖中。
王班頭掂量著袖中錢袋的分量,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壓低聲音道:“柳掌櫃如此上道,兄弟我也不瞞你。這回……可不是尋常的例常檢查,是上頭……特意吩咐下來的。”
“上頭?”柳城故作驚訝,“可是趙主簿?柳某自問未曾得罪過趙主簿啊?”
“嘿嘿,趙主簿?”王班頭神秘地搖搖頭,湊得更近,酒氣混合著脂粉氣噴在柳城耳邊,“趙主簿也不過是聽令行事。真正發話的……是那位!”他伸出胖短的手指,隱晦地朝刺史府的方向指了指。
柳城心中劇震,麵上卻強自鎮定:“王刺史?這……這從何說起?小店規規矩矩做生意,怎會驚動刺史大人?”
王班頭又灌了一口酒,在身旁姑娘的嬌笑聲中,含糊道:“具體緣由,兄弟我也不甚清楚。隻隱約聽說……好像跟貴東家帶來的兩位夫人有關……嘖嘖,那兩位當真是……咳咳。”
意識到失言,連忙刹住話頭,但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
柳城的心徹底沉了下去。果然是因為閻媚和柳燕兒!而且竟是刺史王德貴親自下的命令!這麻煩可就大了!
“班頭,此事……可還有轉圜餘地?”柳城試探著問道,又示意姑娘繼續勸酒。
王班頭此時已是半醉,在金錢和美色的雙重攻勢下,警惕心降到了最低,大著舌頭道:“轉圜?難,難啊!聽說……聽說那位見了之後,回去就茶飯不思……你想想,這……這能善了嗎?”
他拍了拍柳城的肩膀,帶著幾分同情,幾分幸災樂禍,“柳掌櫃,聽兄弟一句勸,要麼……就讓東家趕緊帶著夫人離開這是非之地,要麼……就得看東家舍不舍得……嘿嘿……破財消災,或者……獻美求安了?”
說完這些,王班頭似乎也耗儘了精力,摟著身邊的姑娘,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柳城知道再問不出更多,強壓著心中的憤怒與憂慮,又陪著喝了幾杯,便安排人將醉醺醺的王班頭送走。
獨自坐在杯盤狼藉的包房內,柳城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萬萬沒想到,對方的目的如此赤裸,來頭如此之大!王德貴身為晉州刺史,封疆大吏在這晉州地界,幾乎就是土皇帝。被他盯上,麻煩絕非尋常官府刁難那麼簡單。
“獻美求安?”柳城冷哼一聲,以他對李晨的了解,這絕無可能,而且柳燕兒還是自己的女兒,怎麼可能讓她去跳火炕。
那麼,剩下的路,要麼放棄州府市場,灰溜溜離開;要麼,就要做好與一州刺史正麵抗衡的準備!而這,無疑是以卵擊石。
柳城不敢耽擱,立刻起身返回商行後院,必須儘快將這個消息稟報給李晨。
州府之行的波瀾,已然超出了商業範疇,演變成了一場涉及美色與權力的凶險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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