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北地,天高雲闊,原本應是收獲與安寧的季節。
一陣低沉而密集的悶雷聲,卻從遙遠的地平線儘頭滾滾而來,打破了這份假象的寧靜。那不是雷聲,是數以千計的鐵蹄同時叩擊大地發出的死亡鼓點!
潛龍鎮與青山鎮設置在最外圍的烽燧,幾乎是同時冒起了筆直的、漆黑的狼煙!一道、兩道、三道……狼煙接力般向著後方核心區域急速傳遞,將那最緊急的敵襲信號,瞬間送達!
“狼煙!三道黑煙!是大隊騎兵!”青山鎮城牆了望塔上,哨兵聲嘶力竭地吼叫著,用力敲響了警鐘。
“鐺——鐺——鐺——!”
急促而洪亮的鐘聲瞬間傳遍整個青山鎮,早已枕戈待旦的軍民如同被投入滾水的螞蟻,迅速而有序地奔向自己的戰位。民夫們扛著擂石、滾木衝上城牆;弓弩手檢查弓弦,將一捆捆箭矢搬到垛口後;長槍兵在牆後列隊,準備隨時填補缺口。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肅殺,卻並無多少慌亂。
鎮守使王魁一身鐵甲,按劍立於牆頭,望著北方那逐漸清晰、如同烏雲般壓過來的滾滾煙塵,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那些雖然緊張卻目光堅定的士兵和民壯,嘶聲吼道:“弟兄們!胡虜來了!想想咱們身後的爹娘妻兒!想想咱們剛分到的田地和房子!今天,就是豁出命去,也絕不能讓一個胡虜跨過這道牆!”
“死戰!死戰!”城牆上下,爆發出震天的怒吼。
與此同時,潛龍鎮也收到了烽火傳訊。李晨與風狼並肩站在內城最高的了望台上,遙望北方。
“來了。”李晨語氣平靜,眼中卻燃燒著冰冷的火焰。那遮天蔽日的煙塵,顯示著敵人的規模遠超以往。
風狼舉起李晨之前讓老錢打造的、還比較粗糙的單筒望遠鏡,仔細觀察片刻,沉聲道:“主公,看煙塵規模和前鋒旗號,至少是三個部落的聯軍,兵力應在兩千騎以上!前鋒已逼近青山鎮十裡之內!”
兩千騎!這個數字讓了望台上的眾人心頭都是一沉。這幾乎是潛龍鎮和青山鎮所有可戰之兵總和的兩倍還多!而且全是來去如風的騎兵!
“胡彪……好大的手筆!”李晨冷笑一聲,“傳令!按預定計劃,各就各位!告訴王魁,青山鎮務必堅守待援!告訴趙鐵蘭,遊動哨密切監視敵軍側翼及後方動向!”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
潛龍鎮內,最後一批外城百姓在民兵的組織下,攜帶著最後的家當,井然有序地撤入內城。厚重的城門緩緩閉合,門閂落下,發出沉悶的巨響。城牆上,經過水泥加固的牆垛後方,弩手們調整著床弩和神臂弩的角度,投石車也裝填好了石彈和火油罐。風狼親自坐鎮牆頭,冷靜地調整著防禦部署。
北方,煙塵越來越近,已經能清晰地看到那如同潮水般湧來的騎兵洪流。他們穿著雜色的皮袍,戴著各式皮帽,揮舞著彎刀和套馬杆,發出如同狼嚎般的呼嘯聲,馬蹄聲震得大地都在顫抖。
衝在最前麵的,正是打著“灰狼”部落狼頭旗幟的騎兵。禿魯花一馬當先,揮舞著沉重的狼牙棒,嗷嗷叫著。在他身側稍後,胡彪穿著一身搶來的、不太合身的明光鎧,獨眼死死盯著遠方那座在秋日陽光下泛著灰白色水泥加固後)光澤的青山鎮城牆,臉上滿是猙獰與迫不及待的複仇快意。
“兒郎們!前麵就是南人的鎮子!裡麵有吃不完的糧食,喝不完的美酒,還有白花花的女人!打破它,一切都是我們的!”禿魯花用突厥語瘋狂地鼓動著。
胡彪也拔出腰刀,用生硬的突厥語夾雜著漢語狂吼:“衝!跟著我衝!打破城牆,雞犬不留!”
緊隨“灰狼”部落之後,是“黑羊”和“白鹿”部落的騎兵,他們同樣被財富和殺戮的欲望刺激得雙眼通紅,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餓狼,朝著看似孤立的青山鎮猛撲過去。
兩千多騎兵衝鋒帶來的威勢,足以讓任何未經戰陣的人心膽俱裂。滾滾鐵蹄如同死亡的浪潮,卷起漫天塵土,似乎下一刻就要將小小的青山鎮徹底吞噬。
青山鎮牆頭,王魁看著那越來越近、仿佛無邊無際的騎兵浪潮,握緊了手中的長槍,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回頭,對身後一名手持號旗的傳令兵嘶聲下令:
“弓弩……準備——”
隨著他拖長的尾音,牆頭上所有弓弩手齊齊拉開了弓弦,搭上了弩箭,冰冷的箭鏃斜指向天空,對準了那奔騰而來的死亡洪流。
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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