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聯軍的潰敗,來得比他們之前的攻勢更加迅猛和徹底。
那如同噩夢般的金屬風暴,不僅摧毀了陣型,更徹底擊碎了這些草原勇士的膽氣。
什麼財富、什麼女人,在死亡麵前都變得微不足道。幸存的幾百騎如同被惡鬼追趕,丟盔棄甲,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一路向北亡命狂奔,連頭都不敢回。
劉方率領的邊軍騎兵一路追殺出二十餘裡,沿途儘是突厥人丟棄的搶掠物資、受傷被遺棄的戰馬和零星掉隊的傷兵。
看著遠處煙塵中那些狼狽逃竄的背影,劉方勒住馬韁,抬手止住了隊伍。
“不必追了。”劉方望著北方,語氣帶著一絲暢快,也有一絲凝重,“窮寇莫追,北邊地形複雜,小心埋伏。收兵回城,清理戰場,安撫百姓要緊!”
邊軍將士們雖然意猶未儘,但也知道都尉所言在理,紛紛調轉馬頭,帶著繳獲的戰利品和俘虜,返回滿目瘡痍的晉州城。
城內的混亂尚未完全平息,但大規模的抵抗已經結束。
風狼率領的潛龍軍連弩隊配合鐵弓、趙四等人,以高效的殺戮清剿著零星的、負隅頑抗的突厥殘兵,同時組織人手撲滅各處火勢,救助傷患。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煙熏味和隱隱的哭泣聲。
李晨沒有先去參與軍務,而是第一時間趕到了位於城南的潛龍商行。商行外圍也有戰鬥的痕跡,門板上有刀劈的豁口,牆上有煙熏火燎的印記,但整體還算完好。
周秀娥正站在商行門口,指揮著夥計和護衛清理雜物,救助受傷的街坊。
她發髻有些散亂,明豔的臉上沾著些許煙灰,平日裡總是帶著笑意的明眸此刻寫滿了疲憊與後怕,但脊梁依舊挺得筆直。
直到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快步走來,周秀娥一直強撐著的堅強才瞬間瓦解。
“夫君!”周秀娥再也顧不得周圍的目光,如同歸巢的乳燕般撲進李晨懷中,雙臂緊緊環住李晨的腰,將臉深深埋在他堅實的胸膛前,嬌軀微微顫抖,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隻有那急促的呼吸和瞬間濡濕了李晨衣襟的熱淚,訴說著她方才經曆的恐懼與此刻失而複得的巨大喜悅。
李晨輕輕拍著周秀娥的背,感受著懷中玉人的驚悸與依賴,心中亦是充滿了憐惜與慶幸。“沒事了,秀娥,沒事了,胡虜已經被打跑了。”李晨低聲安撫,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
他知道,周秀娥一個女子,在剛才那般煉獄般的環境中,不僅要自保,還要穩定商行人心,壓力何其之大。
周秀娥在李晨懷中緩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李晨,哽咽道:“夫君,你們要是再晚來一步……我……”
“不會的,”李晨拭去她眼角的淚水,語氣堅定,“我答應過要護你們周全,就絕不會食言。”
安撫好周秀娥,確認商行眾人無恙後,李晨才前往臨時設立的指揮所與劉方彙合。
指揮所設在原刺史府的一處偏廳,劉方正看著親兵統計上來的戰果和損失清單,眉頭緊鎖。晉州城此次損失慘重,軍民死傷數千,財物損失更是不計其數。
但當他看到李晨進來時,緊鎖的眉頭立刻舒展開,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熱情。
“李兄弟!你可是來了!”劉方大步上前,重重拍了拍李晨的肩膀,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往李晨身後那些潛龍軍士兵背著的連弩上瞟,“好家夥!今日可真是讓老哥我開了眼界!你手下兒郎們手裡那家夥……嘖嘖,那箭射得,跟潑水似的!胡虜在那玩意麵前,簡直就跟紙糊的一樣!這……這到底是什麼神兵利器?”
劉方搓著手,眼中閃爍著極度渴望的光芒,如同一個見到了絕世珍寶的收藏家,哪裡還有半分平日裡的都尉威嚴。他統兵多年,深知一種能夠短時間內傾瀉大量箭矢的武器,在戰場上意味著什麼!那簡直就是改變戰爭規則的殺器!
李晨看著劉方那副心癢難耐的模樣,心中了然,麵上卻隻是微微一笑,故作平淡道:“劉大哥過獎了,不過是工匠們琢磨出來的一些小玩意,名叫‘連弩’。射程近,精度也一般,就是仗著箭矢密集,在狹窄地帶對付無甲或者輕甲的敵人還有些效果。”
“小玩意?這還叫小玩意?!”劉方聲音都提高了八度,指著外麵,“李兄弟,你是沒看見!就你那幾百人,幾輪箭雨,差點把胡虜的膽都給嚇破了!老哥我那三千騎兵砍殺半天的戰果,怕是都比不上你那幾輪齊射!這要是給我的邊軍也裝備上,守城也好,野戰也罷,那還不橫著走?”
劉方湊近李晨,壓低聲音,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期盼:“李兄弟,咱們這交情,沒得說吧?你看……這連弩……能不能也給老哥我弄一批?價格好說!你要糧食、要生鐵、要工匠,儘管開口!”
李晨心中早有計較。連弩的威力已經暴露,想要完全保密已不可能。與其讓劉方心生芥蒂,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既能加強盟友實力,也能換來急需的資源和更深度的捆綁。
“劉大哥既然開口,小弟豈有推辭之理?”李晨笑道,“隻是此物製造頗為不易,工時漫長,材料要求也高。小弟回去後,便讓工匠們加緊製作,首批先給大哥供應一百具,連同五千支專用弩箭,如何?”
“一百具!好!太好了!”劉方大喜過望,雖然數量不多,但有了開頭就好!“需要什麼,李兄弟你儘管列單子!老哥我絕不還價!”
兩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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