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他找到了竅門。他的呼吸與李玄保持著同樣的頻率,他的動作,也開始變得協調而有效。
兩人就像是黑夜裡最默契的舞者,在垂直的峭壁上,進行著一場與死神共舞的表演。
山道上,那兩個暗哨百無聊賴地打著哈欠,絲毫沒有察覺到,就在他們頭頂數十丈的峭壁之上,兩道鬼魅般的身影,正一點點地,越過他們自以為固若金湯的防線。
一炷香後,李玄的雙手,終於搭上了一塊平整的岩石。
他翻身而上,動作輕盈得像一片落葉。
這裡,已經是山寨寨牆的側後方,一片無人看管的區域。
王武緊隨其後,當他雙腳踏上實地的那一刻,整個人都虛脫了,後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他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路,那陡峭的絕壁在黑白視界中顯得猙獰而可怖。他無法想象,自己竟然真的從那種地方爬了上來。
他看向李玄的背影,眼神中的敬畏,已經徹底化為了狂熱。
這已經不是凡間的手段了。
“走,去看看黑風寨的待客之道。”李玄的聲音將王武從震驚中喚醒。
兩人收斂氣息,如兩隻狸貓,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山寨的陰影之中。
按照常理,寨牆之內,應該是巡邏隊往來不絕,戒備森嚴。
可他們走了幾十步,看到的景象,卻讓王武的眉頭越皺越緊。
前方不遠處的一個哨塔下,本該是負責警戒的崗位,此刻卻圍著五六個山賊。他們沒有站崗,而是蹲在地上,借著一盞被遮蔽得極其簡陋的油燈,正聚精會神地……賭錢。
“媽的,又是豹子!錢大耳,你小子是不是出老千了?”
“放屁!老子手氣好,不行嗎?快給錢,給錢!”
汙言穢語和骰子撞擊瓦罐的清脆聲響,在寂靜的夜裡傳出老遠。他們的兵器,長矛大刀,就那麼隨意地靠在哨塔的柱子上,上麵甚至還掛著幾塊沒啃乾淨的骨頭。
王武的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
他曾在邊軍效力,軍紀嚴明如鐵。當值之時莫說賭錢,便是打個瞌d都可能招來一頓軍棍。眼前這群烏合之眾,在他眼裡,連“兵”都算不上,隻能稱之為……穿著盔甲的流氓。
李玄對他做了個“繼續前進”的手勢。
他們繞過那群賭徒,繼續深入。
很快,他們又有了新的發現。
在一排堆放雜物的木屋旁,他們聽到了清晰的鼾聲,那聲音響亮得如同拉風箱,還帶著一股濃濃的酒氣。
兩人對視一眼,悄悄靠近。透過木屋的窗戶縫隙,他們看到一個身材魁梧的山賊,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堆乾草上呼呼大睡,懷裡還抱著一個空了的酒壇子,口水流了一地。而他本該站崗的位置,就在十步之外,此刻空無一人。
李玄的眼中,閃過一絲極度輕蔑的冷笑。
戒備森嚴?明哨暗卡?
現在看來,整個黑風寨,不過是一個外表看起來唬人,內裡卻早已腐朽空虛的笑話。那兩個布置在山道上的精銳暗哨,恐怕是這群山賊最後的、也是唯一的遮羞布了。
他們一路潛行,所見所聞,不斷印證著李玄的判斷。
崗哨懈怠,紀律渙散,整個山寨都沉浸在一種盲目的自大與安逸之中。他們似乎堅信,沒有人敢來招惹盤踞於此的黑風寨,更沒有人能突破山下那道看似牢不可破的防線。
李玄心中,那個原本隻是初步構想的大膽計劃,此刻正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可行。
他甚至不需要去尋找什麼破綻了。
因為這整個山寨,從上到下,處處都是破綻。
就在他準備帶著王武先撤離,回去製定詳細計劃時,一陣若有若無的聲音,忽然從山寨後方的一處角落,順著風,飄進了他的耳朵。
那聲音很輕,很壓抑,不像是山賊的喧嘩,也不像是睡夢中的鼾聲。
那是一種,帶著絕望與恐懼的,女人的哭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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