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亮。然後,把我們的計劃,告訴王司徒。”
王武一愣,隨即臉色微變。他可以被李玄說服,因為他是軍人,他相信力量和判斷。可王允……那位一生謹慎,凡事講究謀定而後動的老大人,會同意如此瘋狂的計劃嗎?這無異於一場豪賭,賭上的,是所有人的性命。
“公子,王司徒他……”
“他會同意的。”李玄的語氣篤定得不容置疑。
他走到牆角,從斥候身上搜來的那張簡陋獸皮地圖,被他緩緩展開在地上。他看著地圖上那個歪歪扭扭標記著“黑風寨”的圓圈,眼神幽深。
說服王允,需要的不是熱血,而是讓他看到比逃亡更深的絕望,以及比風險更大的利益。
這一點,李玄有十足的把握。
天,就在這壓抑的等待中,一點點亮了起來。當第一縷晨光穿透殘破的窗欞,照在王允蒼老的臉上時,他悠悠轉醒。
連日的奔波讓他疲憊不堪,剛一睜眼,便看到李玄和王武站在車外,兩人的神情都異常嚴肅。
“李公子,王護衛,你們一夜未睡?”王允有些擔憂地問道。
“王司徒,有件要事,需與您商議。”李玄的聲音沉靜如水。
王允心中一凜,他撩開車簾,在一名家丁的攙扶下走了下來。當他看到李玄鋪在地上的那張獸皮地圖時,眉頭頓時緊鎖:“這是……”
“黑風寨的地形圖。”李玄言簡意賅。
王允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聲音都有些發顫:“你們……你們去探過了?糊塗!太冒險了!我不是說了嗎,繞路而行,儘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繞不掉的。”李玄抬起頭,目光直視著王允驚慌的眼睛,“我們殺了他們的斥候,他們遲早會發現。等他們傾巢而出,在這荒山野嶺,我們便是甕中之鱉。”
王允的身子晃了晃,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話來。
“所以,”李玄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股斬釘截鐵的決斷,“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下手為強!”
“什麼?!”王允如遭雷擊,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去攻打山寨?李玄!你瘋了!我們這十幾個人,如何去對抗數百山賊?這是以卵擊石,是自尋死路!”
他無法理解,這個一向智謀過人、沉穩冷靜的年輕人,為何會提出如此荒唐的建議。
“王司徒,您先看一樣東西。”李玄不與他爭辯,隻是將那張地圖推到了他的麵前。
他指著地圖上那條唯一的山路,和旁邊畫著懸崖的區域,將昨夜的探查,除了詞條編輯器之外的一切,原原本本地敘述了一遍。從鬆懈的崗哨,到賭錢的衛兵,再到喝得酩酊大醉的巡邏隊,以及那條隻有他和王武能走通的絕壁幽徑。
王允越聽,臉上的驚駭就越盛,到最後,已是滿臉的難以置信。
“這……這怎麼可能?黑風寨凶名在外,怎會如此……如此不堪?”
“因為他們已經安逸太久了。”李玄冷冷地說道,“他們相信自己的凶名,相信山下的天險,所以變得狂妄、自大、疏於防範。這,就是我們最大的機會!”
王允依舊在劇烈地掙紮,理智告訴他這太過危險,可李玄的描述,卻又讓他看到了一絲成功的可能。
李玄看著他,拋出了最後的,也是最重的一枚籌碼。
“王司徒,您想過沒有,如果我們成功了,會得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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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指,在地圖上重重一點。
“我們會得到上百匹戰馬,我們可以立刻拋棄這輛慢吞吞的馬車,一日便可奔襲百裡,任何追兵都望塵莫及!”
他的手指移向另一處。
“我們會得到他們倉庫裡所有的糧食和物資,足夠我們所有人吃用數月,再也不用為一口乾糧發愁!”
最後,他的手指,落在了“聚義廳”的位置上。
“我們還會得到上百名被我們擊潰、收編的兵力。王司徒,帶著這股力量去陳留,您是去投奔故友,還是去與他平起平坐,共商大計?”
最後這句話,如同一道閃電,瞬間劈中了王允的內心最深處!
他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李玄。
投奔?還是共商大計?
一字之差,天壤之彆!
他王允,堂堂大漢司徒,淪落至此,本已是奇恥大辱。若是再像個喪家之犬一般去乞求友人的庇護,他這輩子的清名與骨氣,便算是徹底斷送了。
可如果……如果他帶著一支兵馬,帶著糧草物資前去呢?那便不是投奔,而是合流!是為風雨飄搖的陳留郡,帶去了一支援軍!他依舊是那個能為天下計,能為漢室謀的王司徒!
李玄看著王允眼中那由驚恐、掙紮,最終化為炙熱的複雜光芒,知道自己賭贏了。
這位老司徒,一生所求,無非“名節”與“體麵”四字。自己給他的,正是這樣一個讓他無法拒絕的,能將名節與體麵重新贏回來的機會。
“這……”王允的呼吸變得無比沉重,他扶著車轅,枯老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這……實在是……一場豪賭。”
“是豪賭,也是唯一的生路。”李玄的聲音,如同最後的宣判,“王司徒,這亂世,本就是一場豪賭。敢下注的,才有資格活到最後。”
王允閉上了眼睛,胸膛劇烈地起伏著,良久,他才緩緩睜開,眼中所有的猶豫和恐懼都已褪去,隻剩下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他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一字一頓地問道:
“你,有幾成把握?”
李玄笑了,他收起地圖,迎著初升的朝陽,自信而張揚。
“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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