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她的嘴唇開合得極慢,像是在質問,又像是在審判。你是誰?是山賊派來試探我們的誘餌?還是某個不知天高地厚,想來英雄救美的蠢貨?
緊接著,她又無聲地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憑,何,信,你?”
是啊,憑什麼相信你?憑你一張臉,一句話?我們這些姐妹的性命,豈能交給你一個來曆不明的陌生人?她的謹慎與尖銳,讓李玄在心中暗暗點頭,這個張寧,果然是個值得投資的潛力股。
語言在此刻是多餘且無力的。任何解釋都會顯得蒼白,甚至會加重對方的懷疑。
李玄的目光平靜如初,他沒有再用口型回應。他隻是緩緩地收回了臉,然後蹲下身,在地上摸索了片刻,撿起了一樣東西。
是一枚被丟棄在牆角的鐵釘,約有三寸長,上麵布滿了暗紅色的鐵鏽。
張寧透過柵欄,疑惑地看著他的動作。她不知道這個神秘人要做什麼。
李玄站起身,重新回到窗下。他將那枚鏽跡斑斑的鐵釘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對著張寧,輕輕揚了揚。
然後,他動了。
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手腕輕描淡寫地一抖。
“噗!”
一聲輕微到幾乎無法聽聞的悶響。
張寧的眼睛,瞬間瞪圓了,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
那枚鐵釘,帶著一股無形的勁風,竟悄無聲息地射入了窗戶那根兒臂粗的堅硬木柵欄上!整個鐵釘沒入了大半,隻留下一個微微震顫的尾部,在微弱的月光下,泛著幽幽的冷光。
整個過程,快如閃電,寂靜無聲。門口的兩個看手依舊在喝酒吹牛,對這邊的變故毫無察覺。
張寧的呼吸,在這一刻徹底停滯了。
她死死地盯著那根入木三分的鐵釘,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她無法想象,那需要何等恐怖的力量和控製力,才能用手指將一根鐵釘,如此輕易地射入堅硬的木頭中。如果這一釘,射向的是人的咽喉……
她再看向窗外那張臉時,眼神已經完全變了。懷疑、警惕、嘲諷,在這一刻被那根鐵釘徹底擊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震驚、駭然,以及一絲被強行點燃的,名為“希望”的狂熱。
她知道,外麵這個人,絕對是個深不可測的高手。他擁有的,是能改變她們命運的力量。
李玄知道,時機到了。他再次用口型,簡潔明了地傳達著計劃。
“明日,午時。”
他指了指天上的太陽的方向。
“壽宴。”
他做了一個喝酒的動作。
“我,放火。”
他用手指在空中畫了一個火苗的形狀,然後指向山寨前方的糧倉位置。
“你,造亂。”
他指了指地牢,又做了一個四散奔逃的混亂手勢。
張寧的腦子飛速轉動,瞬間便將這幾個零碎的詞語和手勢,串成了一個完整而瘋狂的計劃。
明日午時,壽宴之上,趁山賊防備最鬆懈之時,此人會在外麵放火,吸引山賊主力的注意。而她們要做的,就是在地牢內部製造混亂,與他裡應外合!
這是一個以卵擊石的計劃,這是一個九死一生的計劃。
但,這也是她們唯一的,能夠逃離地獄,親手複仇的計劃!
張寧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她那雙燃燒著火焰的眸子,死死地盯著李玄。她看到了李玄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堅定。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卻比任何聲音都更加震耳欲聾。
終於,張寧緩緩地,卻又無比用力地,對著窗外的李玄,重重地點了點頭。
一個簡單的動作,卻承載了十幾條人命的重量,承載了滔天的仇恨與不屈的希望。
約定,就此達成。
李玄的嘴角,終於勾起了一抹真正的笑意。他對著張寧,同樣點了點頭,隨即不再停留,身形一閃,便再次融入了無邊的夜色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地牢裡,張寧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但她身邊的幾個一直關注著她的姐妹,卻分明感覺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了一股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氣息。
那不再是絕望的死寂,而是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令人心悸的平靜。
她緩緩低下頭,目光落在了自己那雙因為勞作而變得粗糙的手上。她慢慢地,將自己的指甲,在身下的石壁上,一下,一下地磨著。
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嚇人,像一頭準備擇人而噬的母狼。
那根深深嵌入木柵欄的鐵釘,在她的眼中,不再是恐懼的象征。
而是一個信號,一個火種。
一個宣告著,這場複仇的盛宴,即將開始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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