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犬!
鎖鏈!
虛假的名頭!
這三個詞,像三柄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烙在了呂布心中最隱秘、最不願被人觸碰的傷疤上!
他與董卓的關係,名為父子,實為主奴。董卓用權位、財富和名聲喂養他,也用這些東西,給他打造了一座華麗的籠子。他享受著籠中的一切,也無時無刻不在憎恨著這籠子本身。
這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最大的屈辱。
他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他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
可今天,就在這裡,一個剛剛還被他視為螻蟻的年輕人,卻用一種雲淡風輕的語氣,將他內心最深處的陰暗,血淋淋地剖開,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他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念頭,如同毒蛇,瘋狂地噬咬著呂布的理智。
殺了他!
必須立刻殺了他!
這個念頭,化作了最原始的本能。呂布的手,猛地握緊了方天畫戟,手臂上的肌肉賁張,青筋如虯龍般暴起。他幾乎就要揮戟,將眼前這個膽大包天的年輕人的頭顱,像砸碎一個西瓜般砸得粉碎。
然而,他的手,卻在舉到一半時,硬生生地停住了。
因為他看到了李玄的眼睛。
那雙眼睛裡,沒有恐懼,沒有挑釁,甚至沒有得意。有的,隻是一種……同類的,惺惺相惜的眼神。仿佛他不是在揭穿一個秘密,而是在向一個被囚禁的同伴,發出一聲試探性的問候。
李玄依舊在笑,他仿佛完全沒有感受到那股足以讓百戰老兵都肝膽俱裂的殺氣。他甚至還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懷中被嚇得再次嗚咽起來的劉協的後背,像是在安撫一個受驚的寵物。
“溫侯,彆誤會。”李玄的語氣,依舊平淡,“我沒有彆的意思。”
“我隻是覺得,像你我這樣的人,本不該是敵人。”
“今日這份禮,我再說一遍。”李玄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直刺呂布的內心,“非是獻給太師,而是獻給你,呂奉先!”
“隻盼溫侯他日掙脫枷鎖,龍飛九天之時,莫要忘了今日黑風山下,還有一個李玄,願為溫侯執鞭墜鐙,共謀大事!”
話音落下,李玄再次深深一躬。
整個山穀,死一般的寂靜。
呂布舉著畫戟,僵在半空,那張英武逼人的臉上,神色變幻不定,震驚、暴怒、懷疑、驚疑、貪婪……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那張臉顯得扭曲而又精彩。
他想殺人,卻又不敢。
因為李玄的話,太毒了,也太誘人了。
他不僅點破了自己的心事,更遞上了一份投名狀,一份他無法拒絕的投名狀。如果他現在殺了李玄,就等於承認了自己甘為鷹犬,等於親手掐滅了自己心中那唯一的,反抗的火苗。
可若不殺他……
這個男人,就如同一麵鏡子,照出了他所有的不堪與野望。
“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呂布仰天大笑起來。那笑聲初時乾澀,繼而癲狂,最後化作了震動整個山穀的豪邁長笑。他笑得前俯後仰,笑得眼淚都快流了出來。
正在不遠處指揮的張遼和高順,都愕然地望了過來,不明白他們的主公為何會突然如此失態。
笑聲戛然而止。
呂布猛地放下畫戟,戟尖在地上劃出一道深深的溝壑。他死死地盯著李玄,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好!好一個李玄!好一張利口!”
他連說了三個“好”字,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本侯長這麼大,你是第一個,敢這麼跟本侯說話的人!”
他沒有說信,也沒有說不信。
他隻是用馬鞭,遙遙地指著李玄,眼中閃爍著一種混雜了欣賞、忌憚與強烈占有欲的複雜光芒。
“本侯倒要看看,你這條小泥鰍,究竟能翻起多大的浪來!”
“帶上他,還有那個孩子!”呂布的聲音,傳遍全軍,“我們,回營!”
他猛地一拉韁繩,赤兔馬人立而起,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長嘶。
“本侯,要與你,徹夜長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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