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還攙扶著戰友的士兵,下一秒突然鬆開了手;前一秒還聽從校尉指揮的士卒,下一秒眼神就變得空洞起來。
在李玄的視野中,那數百個幸存者的頭頂,代表【求生欲】的綠色詞條,如同被狂風吹滅的燭火,瞬間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散發著汙濁氣息的灰色詞條,整齊劃一地浮現出來。
【恐慌】!
【恐慌】!
【恐慌】!
……
死寂,隻持續了不到一秒鐘。
“啊——!”
一名士兵突然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他扔掉了手中的長刀,雙手瘋狂地撕扯著自己的頭發,仿佛頭皮裡有無數的蟲子在爬。
這個尖叫,如同一個信號。
“鬼!有鬼啊!”另一名士兵指著身邊一塊被熏黑的石頭,臉上露出了見到世間最恐怖之物的表情,他連滾帶爬地向後退去,卻一腳踩進了火堆裡,被火焰瞬間吞噬。
“彆過來!彆過來!”一個壯漢突然對著自己身邊的同袍揮起了拳頭,將那個本想拉他一把的戰友活活打翻在地,然後像瘋了一樣,用腳猛踹。
“我的手!我的手在燒!救我!救我啊!”一個士兵明明離火堆還有十幾步遠,卻突然抱著自己的胳膊滿地打滾,淒厲地慘嚎著。
整個隊伍,在這一瞬間,徹底炸了。
他們不再是士兵,不再是人。他們變成了一群被最原始恐懼所支配的野獸。
他們有的對著空氣揮舞兵器,有的跪在地上瘋狂磕頭,有的則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在狹小的空間裡瘋狂奔跑,將擋在自己麵前的一切,無論是活人還是屍體,都狠狠地撞開、踩踏。
剛剛還在聲嘶力竭地指揮著部下的王恭,徹底傻了。
他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幅魔幻的景象,大腦一片空白。
“你們……你們乾什麼?”他茫然地看著一個親兵,那個親兵前一刻還忠心耿耿地護衛在他身前。
可現在,那個親兵正抱著頭,縮在地上,身體篩糠般地抖動著,嘴裡發出意義不明的“嗚嗚”聲,褲襠處,一股騷臭的液體迅速蔓延開來。
“瘋了……都瘋了……”
王恭喃喃自語,他看著自己好不容易聚攏起來的部隊,在短短幾個呼吸之間,就變成了一群互相攻擊、自相殘殺的瘋子。
他無法理解。
他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
這已經超出了他對戰爭,乃至對整個世界的所有認知。這不是埋伏,不是計謀,這更像是……神罰!是來自九天之上的神明,對他們這些凡人降下的最惡毒的詛z。
一個陷入【恐慌】的士兵,注意到了王恭。
或許是王恭那身依舊有些顯眼的金甲,刺激到了他脆弱的神經。
“是你!是你害了我們!”那士兵雙眼赤紅,狀若厲鬼,舉起一把豁了口的鋼刀,咆哮著朝王恭衝了過來。
王恭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向後躲閃。
“噗嗤!”
另一名同樣陷入【恐慌】的士兵,從側麵一矛捅穿了那個衝向王恭的士兵的胸膛。但他並非為了救王恭,隻是因為那個士兵擋住了他逃跑的“路”。
看著眼前這荒誕、血腥、混亂到極致的一幕,王恭心中最後一道名為“意誌”的弦,徹底崩斷了。
他明白了,這支軍隊完了,徹底完了。
留在這裡,唯一的下場,就是被這些瘋掉的部下,或者被那無情的火焰給吞噬。
逃!
必須逃!
這個念頭,如同一道閃電,劈開了他混沌的腦海,成了他此刻唯一的想法。
他不再顧及什麼太守的威嚴,也顧不上任何一個部下的死活。他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來,像一條喪家之犬,辨認了一下方向,拚命地朝著來時的穀口,那個已經被火焰和屍體堵得七七八八的方向,狼狽不堪地逃竄而去。
山崖之上,王武一直用他那鷹隼般的眼睛,死死鎖定著王恭。
當他看到王恭拋棄所有人,獨自逃命時,他那張粗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殘忍的冷笑。
他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鐵胎弓,從箭囊中,抽出了一支最沉重的狼牙箭。
“想跑?”
王武咧開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
“問過俺了沒?”
他深吸一口氣,弓開滿月。
箭尖,遙遙對準了那個在火光與濃煙中,踉蹌奔逃的金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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