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張師兄清點完糧倉的第二天一早，我還沒睡醒，就被王小三晃著胳膊叫醒了。他一臉興奮，手裡還攥著個粗布護腕，嚷嚷著：“林越快起！劉管事說今天讓咱們去街頭巡防，趙舵主特意點名要帶你去！”
我揉著眼睛坐起來，腦子裡還暈乎乎的——街頭巡防這事兒，之前隻聽老弟子們說過，是幫裡給表現好的弟子安排的“美差”，不用去乞討，還能拿額外的幫餉，就是得跟地痞打交道，有點危險。沒想到趙舵主真把這機會給我了。
“真的假的？沒弄錯吧？”我趕緊摸過衣服往身上套，粗布衣服硬邦邦的，磨得胳膊有點疼，但這會兒也顧不上了。
“咋能弄錯！劉管事剛在門口喊的，還說讓你去他那兒領巡防用的短棍呢！”王小三說著，把手裡的粗布護腕塞給我，“這是我攢了半個月幫餉買的，你戴著，防磕著。”
我心裡一暖，這幾天跟王小三處得跟兄弟似的，他這人看著大大咧咧，其實挺細心。我接過護腕套在手腕上，大小正合適，“謝了小三，等發了幫餉，我請你喝米酒。”
“成！”王小三笑得露出兩排白牙。
跟著劉管事去領短棍的時候，他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拍著我肩膀說：“林越啊，趙舵主可是很少給新人這麼好的機會，你可得好好乾，彆給咱們南舵丟臉。巡防的時候機靈點，遇到搞不定的地痞彆硬上，趕緊回來叫人。”
“我知道了劉管事，您放心。”我接過短棍，是根手腕粗的棗木棍子，沉甸甸的，握在手裡挺踏實——之前練格鬥的時候，我也用過類似的短棍，知道怎麼用才能既防身又不傷人。
等我到破廟門口集合的時候，已經有五個弟子在那兒等著了，帶頭的是個叫周強的四袋弟子，臉膛黝黑，胳膊上全是肌肉，聽說之前是獵戶，身手特彆好。他掃了我一眼，點點頭：“你就是林越？趙舵主跟我說了，你腦子活，今天巡防的時候多留意著點，咱們負責的西街那塊，最近不太平，有夥地痞總搶咱們弟子的乞討所得。”
“強哥放心，我肯定多注意。”我趕緊應道。
周強嗯了一聲，揮揮手：“行了，咱們走，先去西街的幾個乞討點看看。”
跟著周強往西街走的時候，我趁機觀察周圍的環境。襄陽城比我想象的熱鬨，街上人來人往，有挑著擔子賣菜的，有推著小車賣糖人的，還有穿著綢緞衣服的富人，搖著扇子慢悠悠地走。不過也能看到不少像我們這樣穿粗布衣服的窮人，蹲在牆角乞討，眼神裡滿是麻木。
走了大概兩刻鐘，就到了西街。周強指著前麵幾個蹲在路邊的丐幫弟子說：“那幾個是咱們南舵的，昨天剛被地痞搶了，你過去問問情況，我跟其他兄弟在這兒等著。”
我點點頭，拿著短棍走過去。那幾個弟子看到我，都抬起頭，其中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孩，也就十二三歲，臉上還有塊淤青，看到我手裡的短棍，眼睛亮了亮：“師兄，你們是來巡防的嗎？昨天那夥人太欺負人了，不僅搶了我的饅頭，還打我。”
我蹲下來，摸了摸他的頭，問：“那夥人長啥樣？有多少人？大概什麼時候來的？”
小孩想了想，說：“有五個人，都穿著黑衣服，領頭的臉上有個刀疤，看著特彆凶。昨天是傍晚的時候來的，搶完就往東邊的巷子跑了。”
另一個中年弟子補充道：“那夥人最近天天來，專挑咱們丐幫弟子下手，之前有人去跟他們理論，結果被打得躺在床上起不來。咱們跟官府報過案，可官差來了也隻是走個過場，根本不管。”
我心裡琢磨著，這夥地痞敢這麼囂張，說不定跟官府有關係，或者背後有人撐腰。我把他們說的情況記在心裡，又問了幾個細節，比如地痞的身高、說話的口音，然後才回到周強身邊。
“強哥，那夥地痞有五個人，領頭的臉上有刀疤，昨天傍晚在這兒搶了弟子，之後往東邊的巷子跑了。他們最近天天來，官府也不管。”我把情況跟周強說了一遍。
周強皺著眉，罵了句：“這群狗娘養的，官府不管，咱們自己管！東邊的巷子是‘刀疤臉’的地盤，咱們去那邊看看，說不定能堵著他們。”
跟著周強往東邊的巷子走，巷子很窄，兩邊都是低矮的土坯房，牆角堆著垃圾，散發著一股臭味。走了沒幾步，就聽到前麵傳來爭吵聲，還有女人的哭聲。
“快走，去看看！”周強加快腳步，我們幾個趕緊跟上去。
轉過拐角，就看到五個穿著黑衣服的漢子圍著一個老婦人，其中一個臉上有刀疤的，正搶著老婦人手裡的布包，老婦人死死拽著布包不放，哭著喊：“這是我給我孫子買藥的錢，你們不能搶啊！”
“少廢話！在這條街上，老子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刀疤臉一腳踹在老婦人腿上，老婦人踉蹌著摔倒在地上，布包掉在地上，銅錢撒了一地。
我看得火冒三丈，剛想衝上去，周強拉住了我，低聲說：“彆急，先看看情況，他們手裡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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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才注意到，那五個地痞腰裡都彆著短刀，閃著寒光。周強給其他幾個弟子使了個眼色，他們慢慢散開，把地痞圍在中間。
“刀疤臉，光天化日之下搶老人的錢，你就不怕遭天譴？”周強往前走了一步，手裡的短棍在地上敲了敲，發出“咚咚”的響聲。
刀疤臉回頭看到我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冷笑一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丐幫的叫花子。怎麼，想多管閒事？”
“這條街上的丐幫弟子，還有老百姓，都被你們欺負遍了，今天這閒事，我們管定了！”周強說著，揮了揮短棍，“趕緊把錢還給老婦人，再賠個不是，不然彆怪我們不客氣。”
刀疤臉臉色一沉，從腰裡拔出短刀：“不客氣？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不客氣！兄弟們，給我上，把這群叫花子打趴下！”
那四個地痞也跟著拔出短刀，朝著我們衝過來。周強大喊一聲：“小心！”然後拿著短棍迎了上去，跟刀疤臉打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