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存完那批帶毒的糙米,我跟著趙舵主往他的住處走。夜風吹得破廟的木門吱呀作響,月光透過樹梢灑在地上,映出一片片斑駁的影子,心裡頭那股子後怕還沒散——要是晚發現幾天,說不定南舵一半弟子都得躺倒,到時候彆說參加考核,能不能保住命都難說。
“林越,你覺得這事光是柳長風的意思,還是淨衣派那邊早有預謀?”趙舵主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著我,眼神裡滿是凝重。他手裡攥著那袋變黑的糙米,指節都泛了白。
我愣了一下,仔細琢磨著:“趙舵主,之前李老三私吞糧食,現在又有人在米裡下毒,兩次都是衝咱們南舵來的。柳長風是淨衣派的核心人物,要是沒人給他撐腰,他未必敢這麼明目張膽。我猜啊,這背後說不定有淨衣派其他長老的影子,他們就是想搞垮咱們汙衣派的分舵,好在總部那邊爭權。”
趙舵主點了點頭,歎了口氣:“你說得在理。這幾年淨衣派越來越囂張,總覺得咱們汙衣派低他們一等,動不動就給咱們使絆子。這次要是不把這事查清楚,以後咱們南舵的日子更不好過。”他頓了頓,又說,“我已經讓人連夜把消息往總部送了,方鶴鳴大人是掌缽龍頭,向來公正,說不定能給咱們做主。不過在消息回來之前,咱們得先把自己的人護好。”
回到住處時,王小三正坐在門檻上等著我,手裡拿著兩個剛烤好的紅薯,見我回來,趕緊站起來:“林越,你可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出啥事了呢。”他把一個紅薯塞到我手裡,熱氣透過油紙傳到掌心,暖乎乎的。
“沒事,跟趙舵主處理點糧倉的事。”我接過紅薯,掰了一塊塞進嘴裡,甜絲絲的熱氣順著喉嚨往下滑,稍微驅散了點夜裡的寒氣。
王小三湊過來,壓低聲音問:“是不是糧倉出啥問題了?我剛才聽守糧倉的兄弟說,你們把一批糧食封起來了,還不讓人靠近。”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糙米有毒的事跟他說了——王小三是我在南舵為數不多能信得過的人,這事讓他知道,也能多個人幫著留意動靜。
聽完之後,王小三眼睛都瞪圓了,手裡的紅薯差點掉在地上:“啥?有人下毒?這也太狠了吧!就為了跟咱們汙衣派作對,連人命都不管了?”
“小聲點。”我趕緊拉了他一把,“現在還沒查清楚具體是誰乾的,彆聲張,免得打草驚蛇。你平時跟其他弟子走得近,多提醒他們幾句,吃飯前先看看米有沒有問題,喝水也儘量喝燒開的,彆大意。”
王小三使勁點頭:“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跟兄弟們說,絕對不讓他們吃大虧。對了,你那青銅缽到底是啥寶貝啊?竟然能驗毒,之前怎麼沒見你用過?”
提到青銅丐缽,我心裡也犯嘀咕——之前研究了那麼多次,就隻發現它會發熱,怎麼偏偏這次碰到毒米就有反應了?我從懷裡掏出缽子,借著月光仔細看著,缽身的符文還是模糊不清,但摸上去比平時更涼了點。
“我也說不清,之前沒發現它能驗毒,今天也是碰巧。”我把缽子翻過來,底部有個小小的凹槽,之前一直沒在意,現在看來,說不定這缽子還有其他沒解鎖的本事。
王小三湊過來看了半天,伸手想摸一下,又趕緊縮了回去:“這玩意兒看著黑不溜秋的,沒想到這麼厲害。你可得好好拿著,說不定以後還能靠它救命呢。”
接下來的幾天,南舵上下都繃緊了弦。趙舵主讓人把糧倉裡的糧食一袋袋拆開檢查,每袋米都先取一點放在青銅缽上試一下,確認沒毒了才分給弟子們吃。我每天除了練打狗棒法,就是跟著趙舵主巡查各個住處,看看有沒有陌生人混進來,生怕再出什麼岔子。
這天下午,我正在院子裡練“劈狗式”,手裡的木棍舞得呼呼作響,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一陣吵嚷聲。抬頭一看,隻見兩個淨衣派弟子站在門口,穿著乾淨的綢緞長衫,手裡拿著一個錦盒,正跟守門的弟子爭執。
“我們是總部派來的,給南舵送考核用的令牌,你們也敢攔?”其中一個高個子淨衣派弟子叉著腰,語氣特彆傲慢,眼神裡滿是不屑。
守門的弟子漲紅了臉:“趙舵主說了,最近外來人員要先通報,確認身份才能進。你們把令牌拿出來看看,我去通報趙舵主。”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看我們的令牌?”另一個矮個子弟子伸手推了守門弟子一把,守門弟子沒站穩,差點摔倒。
我趕緊放下木棍跑過去,扶住守門弟子,冷冷地看著那兩個淨衣派弟子:“南舵有南舵的規矩,不管是誰,都得按規矩來。你們要是真的是總部派來的,就把令牌拿出來,要是拿不出來,就彆怪我們不客氣。”
高個子弟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看到我身上打補丁的衣服,嗤笑了一聲:“喲,這不是汙衣派的小叫花子嗎?也敢來管我們淨衣派的事?我勸你識相點,趕緊讓開,不然等會兒有你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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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矩麵前,沒有汙衣淨衣之分。”我往前站了一步,擋住他們的去路,“要麼拿令牌,要麼等著,彆在這兒撒野。”
那兩個淨衣派弟子沒想到我敢跟他們硬剛,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高個子弟子擼起袖子,就要動手,就在這時候,趙舵主從裡麵走了出來:“住手!在南舵門口打架,眼裡還有沒有丐幫的規矩?”
看到趙舵主,那兩個淨衣派弟子收斂了點氣焰,但還是一臉不服氣。高個子弟子從懷裡掏出一塊刻著“丐幫總部”的令牌,遞了過去:“趙舵主,我們是總部考核處派來的,給南舵送參加考核的令牌,這小子卻攔著不讓我們進。”
趙舵主接過令牌,仔細看了看,又抬頭看了看那兩個弟子,眉頭皺了皺:“總部送令牌向來是派六袋弟子來,你們倆才四袋,怎麼會派你們來?”
矮個子弟子趕緊說:“這不是最近總部人手不夠嘛,考核處的長老就讓我們來送了。趙舵主,令牌沒問題吧?要是沒問題,我們把令牌留下就走,還得去其他分舵送呢。”
趙舵主沒說話,把令牌遞給我:“林越,你看看這令牌是不是真的。”
我心裡一愣——趙舵主這是想讓我用青銅缽驗真偽?之前跟他說過缽子能辨偽,但還沒在其他人麵前用過。我接過令牌,表麵上裝作仔細查看的樣子,暗地裡把青銅缽從懷裡掏出來,讓令牌輕輕碰了一下缽身。
就在接觸的瞬間,青銅缽突然微微發熱,缽身的符文閃過一絲微弱的紅光,令牌上原本清晰的“丐幫總部”四個字,在我眼裡好像變得模糊了點,邊緣還有點毛糙——這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