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議事堂出來的第二天,我就拿著耶律幫主的手令去情報堂報道。剛走到情報堂門口,就聽見裡麵傳來劈裡啪啦的算盤聲,還有人在大聲爭論,熱鬨得跟菜市場似的。我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去,隻見大堂裡擺著十幾張桌子,每張桌子上都堆著厚厚的卷宗,弟子們要麼埋頭抄寫,要麼圍著一張地圖指指點點,還有人拿著算盤算得滿頭大汗。
“你就是林越吧?”一個穿著灰布長衫、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人走過來,他手裡拿著我的手令,眼神銳利得像能看穿人,“我是情報堂長老魏長風,你往後就跟著我,先從整理民生情報開始。”
我趕緊拱手:“魏長老好,弟子林越,往後請多指教。”
魏長老點點頭,指著角落一張空桌子:“那是你的位置,桌上有最近一個月襄陽城的物價、流民動向記錄,你先把這些按‘區域’和‘日期’分類,下午我要檢查。”說完他就轉身去忙彆的了,留下我看著桌上堆得跟小山似的卷宗,心裡直犯嘀咕——這要是按老辦法一張張翻著分類,天黑都未必能弄完。
我坐到桌前,拿起一卷卷宗,裡麵記著“襄陽西市,三月初五,米價一貫二百文,比上月漲了一百文”,還有“北門外流民新增三百餘人,多為河南來的逃荒百姓”。我想了想,從懷裡掏出隨身攜帶的炭筆,在紙上畫了個表格,左邊寫“區域”,分西市、東市、南門、北門、城內,上麵寫“日期”,從初一到三十,然後把每天的物價、流民數對應填進去。遇到重複的信息,就用紅筆標出來,這樣一目了然,比單純堆卷宗清楚多了。
旁邊的弟子見我這麼弄,都湊過來看熱鬨。一個叫李銳的瘦高個弟子好奇地問:“林大哥,你這畫的是什麼啊?看著挺清楚的。”
“這叫表格,按類彆分好,找信息的時候能省不少勁。”我一邊說一邊把剛填好的表格給他看,“你看,想知道西市這月米價變化,直接看這一列就行,不用再翻所有卷宗了。”
李銳眼睛一亮:“這辦法好啊!我們以前找個信息,得翻半天,有時候還找錯了。”其他弟子也紛紛點頭,還有人問我能不能教他們畫表格,我笑著答應了,反正這也不是什麼複雜的事,能幫大家提高效率挺好的。
就這麼忙到下午,我不僅把一個月的情報都整理好了,還教幾個弟子畫了表格。魏長老過來檢查的時候,看到我桌上的表格,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拿起表格仔細看,越看越點頭:“不錯不錯,你這辦法比以前的老辦法高效多了,往後情報堂整理信息,就按你這表格來!”他還把其他弟子叫過來,讓我把表格的用法再講一遍,看得出來,魏長老對我這“現代辦公小技巧”還挺認可的。
接下來的幾天,我除了整理情報,還跟著魏長老熟悉襄陽城的情況。每天早上,我都會帶著幾個弟子去街頭巷尾轉悠,記錄物價變化,跟流民聊天,打聽他們從哪裡來、路上遇到了什麼事。有時候還會去丐幫弟子乞討的地方,問問他們有沒有遇到麻煩,比如地痞騷擾或者黑風寨的人搶東西。
說起黑風寨,這幾天聽不少弟子提起過。他們說黑風寨的人都穿著黑衣,臉上蒙著布,專挑老弱病殘的丐幫弟子下手,不僅搶乞討來的錢,有時候還把人打傷。有個老弟子說,上個月他在北門乞討,突然衝出來幾個黑衣人,搶了他攢了半個月的錢,還把他的腿打斷了,現在還躺在床上養傷。
“黑風寨的老巢在襄陽城外的黑風山,那裡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之前舵主派過弟子去圍剿,結果還沒摸到山寨門口,就被他們的陷阱傷了好幾個,最後隻能撤回來。”魏長老跟我說起黑風寨的時候,臉色也不太好看,“他們不僅搶丐幫的人,還搶過往的商隊,官府也派兵剿過幾次,都沒什麼用。”
我心裡琢磨著,黑風寨這麼猖狂,肯定不隻是一群普通的山賊那麼簡單。他們專挑丐幫弟子下手,會不會跟淨衣派有關?或者背後還有其他勢力支持?我把這個想法跟魏長老說了,魏長老皺著眉說:“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一件事——之前有個從黑風寨逃出來的商隊說,他們看到黑風寨的人跟官府的人接觸過,具體是什麼官,他們沒看清。”
這就有意思了,黑風寨跟官府勾結?是主和派還是主戰派?如果是主和派,那他們搶丐幫弟子,會不會是想削弱丐幫的力量,為以後對付丐幫做準備?我決定多收集點關於黑風寨的情報,說不定能找到他們跟官府勾結的證據。
於是我調整了情報收集的重點,專門讓弟子們留意黑風寨的動向:什麼時候下山、搶了什麼、有多少人、走的什麼路線。我還把收集到的情報按“時間”“地點”“人數”“行為”整理成表格,慢慢的,黑風寨的活動規律就清晰起來了——他們一般每月初一、十五下山,每次大概十到十五人,主要在北門和西門附近活動,搶完之後會沿著山路返回黑風山,而且每次下山前,都會有人在山下的破廟裡放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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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我正在情報堂整理黑風寨的情報,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喧嘩。我趕緊出去看,隻見幾個弟子抬著一個渾身是傷的年輕弟子跑進來,那年輕弟子嘴裡還不停地喊著:“救命……黑風寨……搶了錢……還抓了人……”
魏長老也聽到動靜跑了過來,他趕緊讓人把受傷的弟子抬到椅子上,又讓人去叫大夫。等那弟子緩過點勁來,魏長老才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我跟阿福、阿明在西門乞討,突然衝出來十幾個黑衣人,搶了我們的錢,還把阿福和阿明抓走了,說讓丐幫拿五百兩銀子贖人,三天後送到黑風山腳下的破廟裡,不然就殺了他們……”那弟子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他們還說,要是敢報官或者派很多人來,就立刻撕票!”
魏長老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黑風寨這是明目張膽地挑釁!五百兩銀子,他們怎麼不去搶!”旁邊的弟子也都很氣憤,有人說:“長老,咱們跟他們拚了!救出阿福和阿明!”還有人說:“五百兩太多了,咱們哪有那麼多錢啊!”
我看著桌上的黑風寨情報,心裡突然有了個主意。我拉著魏長老到一邊,小聲說:“魏長老,硬拚肯定不行,黑風山地勢險要,他們又有陷阱,咱們要是貿然去,不僅救不出人,還可能再有人受傷。不如用‘聲東擊西’的辦法?”
“聲東擊西?怎麼個聲東擊西法?”魏長老疑惑地看著我。
“咱們可以先假裝答應他們的條件,派幾個人拿著贖金去破廟,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然後派精銳弟子繞到黑風山後麵,突襲他們的糧倉。”我指著地圖上黑風山的位置,“根據情報,黑風寨的糧倉在山寨的西側,那裡防守相對薄弱。咱們要是燒了他們的糧倉,他們肯定會亂,到時候前麵的人再趁機救人,應該能成。”
魏長老盯著地圖看了半天,又問:“那派誰去突襲糧倉?黑風山後麵的路好走嗎?”
“我去!”我立刻說,“這幾天我整理黑風寨的情報,對他們的路線和防守情況都比較熟悉,而且我練了丐幫心法,身手也還過得去。至於後山的路,我可以找之前去過黑風山的弟子問問,應該能找到一條小路。”
魏長老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好,就按你說的辦!我派李銳跟你一起去突襲糧倉,他熟悉山路,身手也不錯。前麵去送贖金的人,我讓幾個機靈的弟子去,再派幾個高手暗中跟著,以防萬一。”
接下來的兩天,我們都在緊鑼密鼓地準備。李銳找了個以前去過黑風山的老弟子,問清了後山的小路——那條路很窄,隻能一個人走,而且有幾段很陡,需要手腳並用才能爬上去,但勝在隱蔽,很少有人知道。我們還準備了火把和煤油,打算用來燒糧倉,另外還帶了繩索和短刀,以防遇到突發情況。
第三天早上,天剛蒙蒙亮,我們就出發了。送贖金的隊伍由三個弟子組成,他們推著一輛小車,上麵放著用布包好的“贖金”其實裡麵大部分是石頭,隻有表麵放了點銀子),慢悠悠地往破廟走。我和李銳則帶著十個精銳弟子,背著工具,沿著後山的小路往黑風山爬。
後山的路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難走,有的地方幾乎是垂直的,隻能踩著石頭縫往上爬,稍微不小心就會掉下去。我們爬了將近兩個時辰,才終於爬到了黑風山的西側,遠遠地就能看到糧倉——那是一個用木頭搭的大房子,周圍有四個山賊守著,手裡拿著刀,時不時地四處張望。
“咱們等前麵的信號,”我壓低聲音對弟子們說,“隻要看到破廟方向冒煙,咱們就衝過去,先解決守衛,然後放火燒糧倉。”大家都點點頭,握緊了手裡的武器,眼睛緊緊盯著破廟的方向。
又等了大概半個時辰,突然看到破廟方向冒出一股黑煙——那是前麵的弟子發出的信號,說明他們已經跟黑風寨的人接上了頭。我立刻大喊一聲:“衝!”然後帶頭往糧倉衝過去。
守糧倉的山賊還沒反應過來,我們就已經衝到了跟前。李銳手快,一刀就砍倒了一個山賊,其他弟子也紛紛上前,跟山賊打了起來。這些山賊雖然凶悍,但我們的弟子都是精心挑選的精銳,又有備而來,沒一會兒就把四個守衛都解決了。
“快,放火燒糧倉!”我一邊喊一邊讓弟子們把煤油倒在糧倉的木頭上,然後點燃火把扔了進去。火很快就燒了起來,濃煙滾滾,直衝雲霄。山寨裡的山賊看到糧倉著火,都亂了套,紛紛往糧倉這邊跑,喊著“救火”“彆讓他們跑了”。
我知道前麵的弟子應該已經開始救人了,趕緊對大家說:“撤!從後山小路走!”我們沿著原路往回跑,雖然身後有山賊追,但他們不熟悉後山的路,跑了沒一會兒就被我們甩遠了。
等我們回到襄陽城的時候,前麵的弟子已經帶著阿福和阿明回來了。阿福和阿明雖然受了點傷,但沒什麼大礙,看到我們都很激動。原來,我們這邊燒糧倉的時候,破廟那邊的山賊聽到動靜,都慌了神,想趕緊回山寨,前麵的弟子趁機出手,不僅救了人,還抓了兩個山賊,繳獲了他們搶來的一些錢財和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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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長老看到我們都平安回來,還救了人,高興得拍著我的肩膀說:“林越,你立大功了!這次要是沒有你的計策,咱們還不知道要損失多少呢!”其他弟子也都圍過來,誇我腦子靈活,有辦法。
沒過幾天,耶律幫主就知道了這件事。他特意把我叫到議事堂,當著其他長老的麵表揚了我,還說要晉升我為四袋弟子。我接過四袋弟子的令牌,心裡挺激動的——從剛穿越過來的汙衣袋弟子,到現在的四袋弟子,這一路雖然不容易,但總算是有了點成績。
不過我也沒高興太久,因為我從抓來的兩個山賊嘴裡,問出了一個更重要的消息——黑風寨確實跟朝廷的主和派官員有勾結,那個官員給黑風寨提供官府的動向,還幫他們銷贓,而黑風寨則幫那個官員打壓丐幫和其他跟主戰派有關係的人。我把這個消息上報給耶律幫主和魏長老,希望能徹查這件事,可他們卻說“證據不足”,暫時不能輕舉妄動。
我知道,他們是擔心跟朝廷鬨僵,畢竟現在蒙古對南宋虎視眈眈,要是內部再起衝突,對誰都沒好處。可我心裡總覺得,這個主和派官員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遲早會給丐幫帶來麻煩。我隻能把這個消息記在心裡,叮囑情報堂的弟子多留意那個官員的動向,一旦有新的證據,就立刻上報。
這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摸著懷裡的青銅丐缽,突然感覺缽盂微微發熱。我趕緊坐起來,把缽盂拿出來,隻見缽身的符文亮了幾下,然後又暗了下去。我想起之前方長老說的,傳功缽會在關鍵時刻幫持有者,難道是有什麼危險要來了?
我心裡隱隱有些不安,決定明天再去黑風山附近看看,說不定能找到更多黑風寨跟官府勾結的證據。不管怎麼樣,我都不能讓那個主和派官員再危害丐幫,更不能讓他們影響到南宋抗蒙的大局——畢竟,我可是來自未來,知道蒙古鐵騎的厲害,要是現在不做好準備,以後想擋都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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