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對到嘉定十年的時候，我發現了個大問題。這一年冬天，江南鬨雪災，丐幫總部撥了八十石糧食給江南分舵救災，賬冊上寫著“嘉定十年十二月，撥江南分舵救災糧八十石，經辦人吳山”。可我記得上次整理傳功堂的古籍時，看到過江南分舵當時的回函，說隻收到了六十石糧食，中間差了二十石，當時還以為是運輸途中丟了，現在看來，怕是被人私吞了。
我趕緊找出那封回函，是用毛筆寫的，蓋著江南分舵的印章，上麵清清楚楚寫著“收到總部撥糧六十石，已分發至各流民安置點”。我把回函和賬冊放在一起，心裡的疑團越來越大——這二十石糧食去哪兒了？會不會也是柳長風讓吳山私吞了？
正想著，青銅丐缽又開始發燙，這次比之前更熱，缽身的符文都隱約閃了閃。我低頭一看，賬冊上“八十石”的“八”字，筆畫比彆的字粗，而且墨跡顏色偏深，像是用不同的墨寫的。我用手指摸了摸，能感覺到紙張表麵有輕微的凸起，顯然是後來改的——原來賬冊上寫的應該是“六十石”，被人改成了“八十石”，多出來的二十石，肯定是被柳長風一夥人私吞了。
“這柳長風真是膽大包天，連救災糧都敢動！”我氣得拍了下桌子，把小柱子嚇了一跳。他湊過來看了看賬冊和回函，小聲說：“林大哥，這會不會是柳長老他們把糧食賣了換錢了？我聽人說，福記糧鋪冬天的米價漲得厲害，二十石米能賣不少銀子呢。”
“有這個可能。”我點了點頭，“吳山昨天說要給福記糧鋪送貨，說不定這二十石糧食就是賣給他們了。不行，我得去告訴方長老和周長老，讓他們趕緊查這件事！”
剛站起身，就見傳功堂的門被推開了，方鶴鳴長老走了進來。他手裡拿著個布包，臉色凝重，見我手裡拿著賬冊和回函，就問：“林越，賬冊核對得怎麼樣了？是不是發現什麼問題了？”
我趕緊把賬冊和回函遞給他：“方長老，您看，嘉定十年撥給江南分舵的救災糧，賬冊上寫著八十石，可分舵的回函說隻收到六十石，中間差了二十石。而且賬冊上的‘八十石’是後來改的，我懷疑是柳長風讓吳山私吞了，賣給了福記糧鋪。”
方鶴鳴接過賬冊和回函，仔細看了半天，眉頭皺得越來越緊：“果然有問題！柳長風這老東西，竟然連救災糧都敢私吞，簡直不配做丐幫長老！走，咱們去找周滄，把這事跟他說說，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我們剛走到執法堂門口，就聽見裡麵傳來吳山的喊叫聲：“我都說了，是柳長老讓我做的！私吞糧食、改賬冊，都是他吩咐的！你們不信，可以去問他啊！”
周滄的聲音響了起來：“你以為我們不會去問嗎？柳長老已經被幫主叫去問話了，你要是老實交代，還能從輕發落，要是再敢撒謊，就按幫規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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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鶴鳴推開門走進去，把賬冊和回函放在桌上：“周滄，不用問了，證據在這兒。嘉定十年的救災糧被人私吞了二十石，賬冊是改的，回函上寫得清清楚楚隻收到六十石。”
周滄拿起賬冊和回函看了看，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好個柳長風，竟然乾出這種事！吳山，你老實說，這二十石糧食是不是柳長風讓你賣給福記糧鋪了？賣的銀子去哪兒了？”
吳山見證據確鑿，再也不敢抵賴，哭喪著臉說：“是……是柳長老讓我賣的。二十石糧食賣給了福記糧鋪的王三，得了五十兩銀子，柳長老拿了四十兩，給了我十兩……我也是被逼的，要是不照做，他就把我逐出丐幫啊！”
“五十兩銀子？”我心裡算了算，南宋一石米大概能賣兩到三兩銀子，二十石米賣五十兩，確實是高價，看來這福記糧鋪的王三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跟柳長風勾結在一起發國難財。
周滄氣得一拍桌子：“簡直豈有此理！來人，把吳山關入大牢，等候發落！”說完，他轉向我和方鶴鳴：“這事牽扯太大，得趕緊稟報幫主，讓幫主定奪。柳長風私吞救災糧，還勾結外人，按幫規該廢去武功，逐出丐幫，要是情節嚴重，甚至要廢去性命！”
我們跟著周滄往幫主書房走，路過演武場時，見柳長風正站在那兒跟幾個淨衣派長老說話。他穿著一身紫色的錦袍，手裡拿著個折扇，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陰謀已經敗露了。
看到我們過來，柳長風收起折扇，假惺惺地說：“周長老，方長老，這是要去哪兒啊？是不是林越那小子清點糧倉出了什麼岔子？我說過，讓他一個剛進傳功堂的弟子乾這種事，肯定不行，還是讓我的人來吧。”
周滄沒理他，徑直往前走。方鶴鳴停下腳步，冷冷地說：“柳長風，你就彆裝了，你私吞救災糧、改賬冊的事，我們已經查清楚了，吳山都招了。現在就去找幫主評理，看看你這長老還能不能當下去！”
柳長風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複了鎮定：“方鶴鳴，你可彆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私吞救災糧了？是吳山自己乾的壞事，想栽贓給我，你們可彆上當！”
“是不是栽贓，到了幫主麵前自然分曉。”方鶴鳴說完，就跟著我們走了。柳長風站在原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到了幫主書房，耶律齊幫主正在看公文。他見我們來了，放下筆問：“三位長老一起過來，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周滄把賬冊、回函和吳山的供詞遞上去，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耶律齊越聽臉色越沉，等周滄說完，他把供詞往桌上一拍：“柳長風太過分了！丐幫以‘扶危濟困’為宗旨，他卻私吞救災糧，勾結外人發國難財，簡直是丐幫的恥辱！”
他站起身，來回走了幾步，又說：“周滄，你立刻帶人去福記糧鋪，把王三抓來問話，查清他們跟柳長風勾結的具體情況；方鶴鳴，你負責整理柳長風的罪證，包括私吞糧食、改賬冊的證據，還有之前可能存在的其他問題；林越，你繼續核對賬冊，看看還有沒有彆的貓膩，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給丐幫弟子和百姓一個交代！”
“是！”我們三人齊聲應道。
從幫主書房出來，周滄立刻帶著執法弟子去了福記糧鋪。我和方鶴鳴回到傳功堂，繼續核對賬冊。方鶴鳴經驗豐富，一眼就看出了不少問題，比如有的月份入庫糧食的數量和實際收到的不符，有的出庫糧食沒有對應的經辦人簽字，還有的餘糧數量對不上，顯然都是柳長風一夥人搞的鬼。
核對到傍晚的時候，周滄回來了，還帶來了個好消息：“王三已經抓起來了，這小子經不起審，一早就招了。他跟柳長風勾結了五年，每年都從丐幫糧倉買走不少糧食，一共買了一百多石，給了柳長風五百多兩銀子！這些銀子，柳長風一部分自己留著，一部分送給了朝廷的主和派官員，想通過他們在朝廷麵前給淨衣派說好話。”
“還有這種事？”我和方鶴鳴都驚呆了。沒想到柳長風不僅私吞丐幫糧食，還勾結朝廷官員，這要是被蒙古人利用，後果不堪設想。
方鶴鳴歎了口氣：“看來淨衣派的問題比我們想象的還嚴重。柳長風這幾年一直在拉攏淨衣派的弟子，還跟朝廷官員勾結，怕是想掌控丐幫，甚至投靠蒙古人啊。”
“不管他想乾什麼，這次一定要把他繩之以法！”耶律齊幫主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不知什麼時候來了，臉色嚴肅地說：“柳長風已經被我軟禁起來了，等查清所有罪證，就召開舵主大會，當眾處置他，讓所有丐幫弟子都知道，違反幫規的下場！”
我看著桌上的賬冊和證據，心裡鬆了口氣。雖然柳長風的陰謀很惡毒，但總算被我們及時發現了。接下來，隻要查清所有罪證，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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