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著剛晉升的四袋弟子腰牌,指尖還能摸到銅牌上“情報堂”三個字的刻痕,心裡頭那股熱乎勁兒還沒下去。周滄長老剛把我叫到情報堂公房,拍著桌子說:“林越,你小子在黑風寨那事兒上辦得漂亮,現在給你個硬活兒——查清楚黑風寨跟官府的勾連,尤其是他們藏糧草的窩點,咱們得一鍋端了!”
我剛點頭應下,小豆子就揣著兩個熱乎的炊餅跑進來,湊到我身邊賊兮兮地笑:“林哥,聽說你要去查黑風寨?帶上我唄!上次救那三個兄弟,我還沒打過癮呢!”
王大壯也撓著後腦勺跟進來,甕聲甕氣地說:“俺也去!俺力氣大,能扛糧,還能幫你擋刀子!”
看著這倆小子眼裡的光,我忍不住笑了。這倆跟我一起從汙衣袋摸爬滾打出來的兄弟,倒是比情報堂那些老油條靠譜多了。我把炊餅掰成三塊,分給他們:“行,帶上你們倆。但記住,這次是去探底,不是硬拚,得聽我指揮。”
當天傍晚,我們仨換了身破爛的流民衣裳,臉上抹了些鍋灰,扛著個空麻袋,裝作是逃荒找活路的,朝著黑風寨常出沒的西城外山坳走去。按照之前情報堂摸來的消息,黑風寨的人每天酉時會在山坳口的破茶館跟人接頭,聽說最近跟他們打交道的,是個穿青布長衫的官府中人。
走到離破茶館還有半裡地的地方,我突然覺得腰間的青銅丐缽微微發燙——這是上次遭遇埋伏時出現過的預警!我趕緊拉住小豆子和王大壯,往路邊的草叢裡一縮:“彆出聲,前麵有問題。”
話音剛落,就見三個穿著黑衣、腰挎彎刀的漢子從茶館裡出來,湊在牆角嘀咕。小豆子屏住呼吸,湊到我耳邊小聲說:“林哥,那不是黑風寨的二當家嗎?我上次在城門口見過他,臉上有個刀疤!”
我眯著眼仔細看,果然見那漢子左臉有道三寸長的疤,正唾沫橫飛地跟身邊人說:“今晚三更,把藏在鷹嘴崖的糧草運一半去城裡,王通判那邊催得緊,說要給蒙古的人送過去。”
另一個漢子皺著眉:“二當家,這麼晚運糧?萬一被丐幫的人盯上咋辦?上次咱們丟了糧倉,大當家還發著火呢!”
刀疤臉踹了他一腳:“怕個屁!丐幫那群叫花子忙著清點糧草呢,哪有空管咱們?再說了,有王通判的人在城外接應,出不了岔子!”
我心裡咯噔一下——王通判?就是那個整天跟在主和派李大人屁股後麵的家夥,沒想到真跟黑風寨、甚至蒙古勾搭上了!我趕緊掏出藏在懷裡的炭筆,在破布上記下“三更、鷹嘴崖、王通判、蒙古”幾個字,又把布塞回懷裡,拉著小豆子和王大壯慢慢往後退。
等走遠了,小豆子才敢開口:“林哥,這王通判真不是個東西!拿著朝廷的俸祿,還幫蒙古人運糧,這是要反啊!”
王大壯也氣得攥緊拳頭:“俺就說那些當官的沒幾個好東西!咱們得趕緊把這事兒告訴周長老,讓他派兄弟去鷹嘴崖堵他們!”
我搖了搖頭:“不行,咱們隻知道時間和地點,不知道鷹嘴崖具體有多少人守著,也不知道他們運糧的路線。要是貿然派兵,萬一中了埋伏,得不償失。今晚咱們先去鷹嘴崖探探底,摸清楚他們的布防再說。”
趁著夜色,我們仨借著月光往鷹嘴崖走。這鷹嘴崖在西城外的深山裡,崖壁陡峭,隻有一條窄路能上去,確實是個藏東西的好地方。快到崖底時,我讓小豆子和王大壯在路邊等著,自己摸出情報堂給的“夜行粉”——這玩意兒撒在身上能消去腳步聲,是丐幫老祖宗傳下來的寶貝。
我貓著腰往上爬,剛爬到半山腰,就見崖壁上有幾個黑影在來回走動,手裡還舉著火把。我趕緊趴在石頭後麵,數了數,一共六個守衛,都背著弓箭,腰間掛著彎刀,每隔一刻鐘就會換一次崗。
等守衛換崗的空檔,我悄悄往上爬了幾步,借著月光往崖頂看——好家夥,崖頂上搭著十幾個草棚,每個草棚裡都堆著鼓鼓囊囊的麻袋,不用想也知道是糧草。草棚旁邊還拴著十幾匹馬,旁邊站著兩個牽著馬的漢子,正低頭說著什麼。
我正想再湊近點,突然覺得腰間的青銅丐缽又熱了起來,這次比剛才更燙,還隱隱發著微光。我心裡一驚,剛想往後退,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有人來了!
我趕緊往旁邊的石縫裡一縮,屏住呼吸。隻見兩個穿著青布長衫的人走了過來,其中一個正是剛才在破茶館外聽到的刀疤臉二當家,另一個戴著頂小帽,留著山羊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手裡還拿著個算盤。
“王師爺,這就是咱們藏糧草的地方,您點點數,看看夠不夠給蒙古大人的數。”刀疤臉諂媚地笑著,把手裡的賬本遞過去。
那王師爺接過賬本,翻了幾頁,又用算盤劈裡啪啦算了一通,皺著眉說:“還差兩百石。二當家,王通判說了,這數要是湊不夠,蒙古那邊的好處可就沒咱們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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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臉臉色一變,趕緊說:“您放心,今晚就從城裡的糧鋪調兩百石過來,保證湊夠數!明天一早,準時給蒙古大人送過去。”
王師爺點點頭,又叮囑了幾句“小心丐幫”“彆出岔子”,就跟著刀疤臉往下走了。
我等他們走遠了,才從石縫裡爬出來,心裡又驚又氣——這王通判不僅跟黑風寨勾結,還敢給蒙古送糧草,這要是讓他們得逞了,蒙古大軍一來,襄陽城可就危險了!
我趕緊往下爬,回到崖底,找到小豆子和王大壯。小豆子見我回來,趕緊迎上來:“林哥,咋樣?裡麵有多少人?”
“至少十幾個守衛,糧草堆得跟小山似的,還有十幾個馬夫。”我把剛才聽到的消息跟他們倆說了,“今晚三更他們要運一半糧草去城裡,給王通判和蒙古人送去。咱們得趕緊回去報信,讓周長老派兄弟在半路上設伏,同時去鷹嘴崖端了他們的老巢!”
我們仨一路小跑往城裡趕,剛到襄陽南門,就見城門旁的陰影裡站著個熟悉的身影——是情報堂的老周頭,周滄長老的得力助手。老周頭見我們回來,趕緊迎上來:“林越,你們可算回來了!周長老正等著呢,說有急事找你!”
我們跟著老周頭往情報堂跑,剛進門,就見周滄長老正拿著張紙條來回踱步,臉色鐵青。見我們進來,他把紙條往桌上一拍:“你們看看!剛收到消息,王通判今晚要借著‘巡查城防’的名義,打開西門,讓黑風寨的人把糧草運進城,直接送到蒙古密使的住處!”
我心裡一緊,趕緊把剛才在鷹嘴崖聽到的消息說了:“周長老,他們今晚三更從鷹嘴崖運糧,還說要從城裡調兩百石湊數。咱們可以分兩路,一路去半路上設伏,截住他們的運糧隊;另一路去鷹嘴崖,端了他們的老巢,把剩下的糧草都運回來!”
周滄長老點點頭,又皺著眉說:“可咱們人手不夠啊!情報堂能調動的兄弟隻有五十個,既要設伏,又要端老巢,怕是顧不過來。”
我想了想,突然想起之前在街頭巡防時認識的幾個丐幫兄弟,都是些敢打敢拚的硬茬子。我趕緊說:“周長老,我去聯絡城南舵和城西舵的兄弟,他們跟黑風寨有仇,肯定願意幫忙!小豆子和王大壯去通知咱們情報堂的兄弟,準備好家夥,三更前在西門外的樹林裡集合!”
周滄長老一拍桌子:“好!就按你說的辦!記住,一定要小心,彆讓王通判和黑風寨的人跑了!”
我剛要往外走,腰間的青銅丐缽突然發出一陣微光,缽身的符文隱隱顯現——這是之前解鎖“預警”技能後從沒出現過的情況。我心裡一動,伸手摸了摸丐缽,突然覺得腦子裡清明了不少,剛才在鷹嘴崖看到的布防圖、聽到的對話,都清清楚楚地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周長老,我還有個主意!”我轉身說,“鷹嘴崖的守衛每隔一刻鐘換一次崗,咱們可以趁著換崗的空檔,派幾個兄弟從崖壁的另一側爬上去,用‘迷煙’把守衛放倒,然後裡應外合,一舉拿下鷹嘴崖。至於運糧隊,他們必經之路有個叫‘落馬坡’的地方,那裡路窄,兩邊都是樹林,正好適合設伏!”
周滄長老眼睛一亮:“好主意!就這麼辦!你去聯絡城南舵和城西舵的兄弟,我來安排人手,咱們三更準時行動!”
我帶著小豆子和王大壯往城南舵跑,路上正好遇到城南舵的趙老栓舵主。趙老栓一聽要去端黑風寨的老巢,還能截住給蒙古送的糧草,頓時來了精神:“奶奶的!這群龜孫子敢跟蒙古勾結,老子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林越,你說要多少人,我給你湊多少!”
沒用半個時辰,我們就聯絡了城南舵和城西舵的八十多個兄弟,都是些身強力壯、敢打敢拚的漢子。大家扛著刀、背著弓箭,還有幾個兄弟抬著“諸葛連弩”——這是丐幫傳下來的寶貝,一次能射五支箭,威力不小。
三更前,我們準時在西門外的樹林裡集合。周滄長老把兄弟分成兩隊:一隊五十人,由我和趙老栓帶領,去落馬坡設伏;另一隊六十五人,由老周頭帶領,去鷹嘴崖端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