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著從峨眉古籍裡撕下的那頁殘紙，指尖把泛黃的紙邊捏得發皺。殘紙上用朱砂畫著半幅地圖，標注著“敦煌莫高窟·千佛洞第37窟”，旁邊還歪歪扭扭寫著一行小字——“傳功缽之秘，藏於初代幫主石室”。蘇晴站在我身邊，剛用布條纏好被幽冥教教徒砍傷的胳膊，紫霞劍斜插在腰間，劍穗上還沾著沒擦乾淨的血漬。
“你真要去敦煌？”她聲音裡帶著點急，伸手扯了扯我的袖子，“剛打完幽冥教，弟兄們都累得站不穩，而且敦煌離襄陽幾千裡，路上全是戈壁沙漠，萬一遇到蒙古遊騎……”
我把殘紙疊好塞進懷裡，拍了拍她的手背：“不是‘要去’，是‘必須去’。方鶴鳴長老說了，青銅丐缽要集齊三個線索才能完全解鎖，現在第一個線索在蘇州拿到了，第二個就在敦煌。你忘了李嵩密室裡的密信？蒙古人早就盯著丐幫信物了，要是讓他們先找到石室，後果不堪設想。”
這話不是嚇唬她。之前在錢塘分舵，我從李嵩的暗格裡翻出蒙古密使寫的信，上麵明明白白寫著“需尋丐幫傳功缽，以控其情報網”。現在蒙古人已經開始試探襄陽，要是讓他們拿到傳功缽，再勾結幽冥教，丐幫和整個南宋江湖都得完蛋。
蘇晴咬了咬嘴唇，從包袱裡掏出個布包遞給我：“這裡麵是峨眉派的‘清心丹’，治傷解毒都管用，還有我畫的四川到敦煌的路線圖，避開了蒙古人常走的商道。我跟靜玄師太說了，她同意讓我跟你一起去——我輕功好，還能幫你探路。”
我剛想拒絕，就被她瞪了一眼：“彆跟我說‘你是峨眉弟子要守山門’，靜玄師太說了，丐幫和峨眉是聯盟，你的事就是峨眉的事。而且……”她低下頭，聲音小了點，“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我心裡一暖，沒再推辭。轉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陳默，這小子正蹲在地上給丐幫弟子包紮傷口，背上的弓箭袋空了一半，臉上還沾著沙塵。聽見我們說話，他抬起頭咧嘴一笑：“林長老，算我一個！我爹以前是走西域商隊的，敦煌那片我熟，哪裡有水源、哪裡有土匪窩，我門兒清。”
陳默是情報堂的弟子，最擅長追蹤和探路，有他跟著確實省心。我點了點頭，又招呼來幾個丐幫的好手——都是在蘇州、錢塘跟著我出生入死的弟兄，個個能打能扛。收拾好行李，跟靜玄師太辭了行，我們一行七人，牽著馬往敦煌方向出發。
剛出四川地界，就感受到了西北的荒涼。路越來越難走，從青石板路變成了黃土路，再往後乾脆就是戈壁灘，一眼望不到邊，風刮在臉上像刀子割一樣。白天太陽曬得人脫皮，晚上又冷得直打哆嗦，水袋裡的水得省著喝，餅子硬得能硌掉牙。
走了大概半個月，這天中午，我們正趴在沙丘後麵躲太陽，陳默突然豎起耳朵，按住我的肩膀：“彆說話，有馬蹄聲！”
我趕緊把青銅丐缽掏出來——這玩意兒有“預警”技能，隻要附近有危險就會發熱。果然，剛碰到缽身，就感覺一陣溫熱傳來，符文隱隱發亮。我們趕緊牽馬躲到沙丘後麵的凹處，扒開沙子露出眼睛往外看。
隻見遠處塵煙滾滾，大概有十幾匹馬來了，騎馬的人穿著蒙古人的皮甲，手裡拿著彎刀和弓箭，腰間掛著骷髏頭配飾——是蒙古遊騎！他們在戈壁上巡邏，專門搶商隊和趕路的人，下手狠得很。
“怎麼辦？”蘇晴握緊了紫霞劍，聲音發緊，“他們往這邊來了。”
我盯著蒙古遊騎的動向，發現他們走的是直線，好像在追趕什麼人。陳默湊過來小聲說：“前麵三裡地有個乾河床，裡麵有蘆葦叢，我們可以繞到那裡埋伏——他們人少，我們突然襲擊，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我點了點頭，讓弟兄們把馬拴在沙丘後麵，然後跟著陳默往乾河床跑。剛躲進蘆葦叢，就聽見馬蹄聲越來越近，還有蒙古人的吆喝聲。等他們走進了，我使了個眼色，陳默率先射出一箭，正中最前麵那個蒙古兵的馬腿。
馬受驚跳起，把蒙古兵甩在地上。我們趁機衝出去，蘇晴的紫霞劍最快，一道紫光閃過，就砍倒了兩個蒙古兵。我手裡拿著丐幫的鐵棍，照著蒙古兵的後背就砸，以前在現代練的格鬥技巧現在全用上了，專挑他們的關節和要害打。
打了沒一會兒，蒙古兵就剩下三個了，他們見勢不妙，掉轉馬頭就想跑。陳默抬手又是三箭，箭箭命中他們的後心。我們趕緊上前檢查，從他們的馬鞍袋裡翻出了幾張羊皮地圖，上麵畫著蒙古在西北的駐軍點，還有西夏興慶府的位置。
“看來蒙古人真的在打西夏的主意。”我指著地圖上的紅圈，“西夏是南宋的屏障，要是西夏投降蒙古，襄陽就直接暴露在蒙古人的兵鋒之下了。”
蘇晴湊過來看地圖，突然指著一個標記說：“這裡是西夏的一品堂駐地，一品堂是西夏的官方武林組織，裡麵全是高手。我們要是能聯係上他們，說不定能說服西夏國主聯手抗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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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地圖疊好收起來，心裡盤算著：先去敦煌找石室，再繞道去興慶府見西夏國主。反正順路，說不定還能拿到傳功缽的第二個線索——山魂石。
又走了十幾天，終於看到了敦煌的影子。莫高窟就在鳴沙山腳下，一排排洞窟嵌在崖壁上，遠遠看去像蜂窩一樣。我們假裝成來拜佛的香客，混進了莫高窟。陳默以前來過這裡，帶著我們七拐八繞，找到了第37窟。
洞窟裡很黑，我點燃火把，照亮了牆壁上的壁畫。畫的是佛教故事，飛天、菩薩、供養人，色彩鮮豔得不像過了幾百年。我抱著青銅丐缽，沿著牆壁慢慢走，按照殘紙上的提示，尋找石室的入口。
走到洞窟儘頭，青銅丐缽突然變得滾燙，符文亮得刺眼。我趕緊停下腳步，仔細看麵前的壁畫——畫的是一個乞丐模樣的人，手裡拿著一個跟青銅丐缽一模一樣的東西，腳下踩著一塊方形的石頭。
“就是這裡！”我喊道，讓弟兄們幫忙推開那塊石頭。石頭很重，我們七個人一起用力，才把它挪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裡麵傳來一股潮濕的黴味。
我打頭，舉著火把鑽進洞裡。通道很窄，隻能容一個人通過，走了大概十幾步，眼前豁然開朗——是一間不大的石室，中間放著一個石棺，石棺前麵擺著一張石桌，上麵放著一本發黃的手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