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城往臨安趕的路上，青銅丐缽一直揣在我懷裡，魂晶和山魂石的符文在缽身裡轉著圈，像兩顆互相吸引的星辰。蘇晴騎馬跟在我旁邊，手裡把玩著從幽冥教教徒身上搜來的短刃，刀刃上的綠光還沒散，一看就淬了劇毒。
“你說蒙古人會不會已經知道咱們拿到魂晶了？”蘇晴突然開口，聲音被風吹得有些發飄，“從黑城出來的時候，我好像看到遠處有蒙古遊騎的影子。”
陳默在前麵探路，聽到這話回頭喊了一嗓子：“放心，我在必經之路上設了‘驚鳥陣’，隻要有人跟過來，鳥一飛咱們就知道。不過臨安那邊確實得小心，淨衣派的沈文軒可不是好對付的主兒，之前在襄陽就陰過咱們一次。”
我摸了摸懷裡的丐缽，突然想起之前在西夏興慶府抓到的幽冥教護法，還關在丐幫臨安分舵的地牢裡。那家夥知道不少蒙古人的陰謀，說不定能從他嘴裡問出沈文軒的下落。正琢磨著，陳默突然勒住馬，指著前方的樹林：“看，是臨安分舵的接應信號！”
樹林裡跳出個穿著丐幫汙衣的弟子，臉上沾著泥，一看就是剛從城裡跑出來的。他看到我們，趕緊跑過來，遞過來一封用火漆封好的密信：“林長老！分舵主讓我給您帶信，說蒙古密使已經混進皇宮了，而且……而且淨衣派的沈文軒最近老往秘閣附近跑，好像在和宮裡的侍衛勾結。”
我接過密信，火漆上印著丐幫的蓮花圖騰，是真的。拆開一看，上麵的字跡歪歪扭扭，像是在匆忙中寫的：“元宵燈會當晚，蒙古人計劃用‘迷魂香’放倒秘閣侍衛，沈文軒負責帶路，目標是秘閣頂層的‘水魂石’。分舵弟子已在皇宮外埋伏，隨時準備接應。”
蘇晴湊過來看完密信，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這沈文軒真是吃裡扒外！之前誣陷你偷學武功，現在又幫蒙古人搶水魂石，這次必須讓他付出代價！”
陳默把探杆往地上一戳，臉色沉了下來：“咱們得提前進臨安，不能等元宵燈會。要是讓蒙古人把水魂石拿走，傳功缽就徹底激活不了了，到時候蒙古人用傳功缽控製丐幫，咱們就全完了。”
我點點頭，把密信揣進懷裡，對那個接應的弟子說：“你先回去告訴分舵主，讓他盯緊沈文軒的動向，千萬彆打草驚蛇。我們換身衣服，假裝成流民，從東門混進去。”
那弟子領命離開後，我們在附近的破廟裡換了衣服，把武器藏在柴禾裡，裝作逃難的流民，跟著進城的人群往臨安東門走。剛到城門口，就看到幾個穿著淨衣派服飾的弟子在盤查，為首的正是沈文軒的跟班，之前在襄陽考核時跟他一起嘲諷過汙衣派弟子。
“站住！你們是從哪來的？”那跟班伸手攔住我們，眼神裡滿是不屑，“看你們這窮酸樣，彆是蒙古人的細作吧？”
陳默趕緊上前，裝作害怕的樣子，遞過去幾個銅板：“官爺，我們是從北方逃過來的，家裡被蒙古人燒了，就想來臨安討口飯吃，您高抬貴手，放我們進去吧。”
那跟班掂了掂銅板，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剛想放行，突然有人喊了一聲：“等等！”
我心裡一緊，抬頭一看，沈文軒騎著馬走了過來，穿著一身錦緞長袍，跟我們這一身破爛形成鮮明對比。他眯著眼睛打量我們，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半天，突然笑了：“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林長老啊！怎麼穿成這樣？是在丐幫待不下去，想逃到臨安來混飯吃？”
糟了，被認出來了！我心裡一沉，表麵上卻裝作疑惑的樣子：“這位公子，您認錯人了吧？我就是個逃難的，不知道什麼林長老。”
沈文軒從馬上跳下來，走到我麵前，伸手想拽我的衣服：“彆裝了！你臉上這道疤，我記得清清楚楚，是之前在襄陽考核時被我打傷的。怎麼，不敢認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蘇晴突然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起來：“官爺！您行行好，彆抓我男人！我們真的是逃難的，要是被抓了，我們家孩子就沒人管了！”她這一鬨，周圍的人都圍了過來，指指點點的。
沈文軒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想發作又怕引起民憤，隻能咬牙說：“算你們好運！趕緊滾，彆讓我再看到你們！”
我們趕緊扶起蘇晴，擠出人群往城裡走。走遠後，蘇晴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笑著說：“沒想到這招還挺管用，沈文軒那家夥肯定氣壞了。”
陳默回頭看了一眼，確認沒人跟過來，才鬆了口氣：“這沈文軒肯定沒安好心，說不定已經把咱們的行蹤告訴蒙古人了。咱們得趕緊去分舵，把密信裡的情況跟分舵主商量一下。”
臨安城比我想象的還要繁華，街道兩旁全是店鋪，賣什麼的都有。路上的行人穿著綾羅綢緞，跟城外的流民形成鮮明對比。走了大概半個時辰，我們來到一座破廟前，廟門上刻著個不起眼的蓮花圖騰——是丐幫臨安分舵的聯絡點。
我們推開門走進去，裡麵坐著個頭發花白的老乞丐，正在縫補衣服。他看到我們，趕緊放下針線，站起來拱手：“林長老！蘇姑娘！陳兄弟！你們可算來了，分舵主在裡屋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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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屋的桌子上擺著一張臨安城的地圖，分舵主是個五十多歲的漢子，臉上滿是皺紋，一看就是老汙衣派的。他看到我們，趕緊把地圖推過來：“林長老，你們來得正好！剛才我們查到，蒙古密使藏在‘醉仙樓’，和沈文軒來往密切。而且宮裡的侍衛統領已經被他們買通了，元宵燈會當晚，會故意把秘閣的守衛調開。”
我指著地圖上的秘閣，問道：“秘閣的地形怎麼樣？有沒有後門或者密道？”
分舵主指著秘閣旁邊的一條小巷：“這條巷子裡有個排水口，直通秘閣的地下室。不過排水口很小，隻能容一個人通過，而且裡麵全是汙水，不好走。”
陳默皺著眉：“不管好不好走，這都是咱們唯一的機會。要是從正門進去，肯定會被侍衛發現。咱們可以讓一部分弟子從正門吸引注意力，另一部分弟子從排水口進去，裡應外合，拿到水魂石。”
蘇晴點點頭：“我同意陳默的主意。而且我可以讓峨眉派的弟子在城外接應，萬一出事，也有個退路。”